醉酒（1/2）

醉酒

夜已深，墨云聚散，月光清寒。

沈雾有些醉了。

老人家的酒，很醇香，也很烈。

他站起身，目送着徐阿蛮进屋，而后才懈了心神，没骨头似的，朝着姜刃招手。

“阿刃。”面色酡红的人慢吞吞地讲：“过来。”

酒是香的，人也是香的。

爱吃果脯蜜饯糕点一类的东西，沈雾身上也带着经年累月的甜腻味道。

姜刃鼻翼翕动，指尖微颤。

沈雾盯着他看了一瞬，似乎不明白他怎么不来扶自己。声音轻轻地，站在原地又喊：“阿刃。”

姜刃这次很快嗯了一声。

高大身影逆着月色，踩着沉稳的步子，半明半昧间，已到了沈雾跟前。

他看他的眼睛。

沈雾的瞳色很浅，阳光下同琥珀一般，瑰丽惹人目眩。

但月光实在冷白皎洁，倒映着，似乎里面是波光潋滟的湖面，乘了一轮弯月。

姜刃慢慢地，慢慢移开视线，看他的手腕，启唇说：“师父，你醉了。”

沈雾凝视他，然而需要昂首才能凝视他。

这么高了。

姜刃比他高出将近一个头。他身材不是魁梧的，肩背宽阔，但也不至于虎背熊腰，属于是劲瘦有力得刚好。

因为逆光，仿佛眉眼都比素日减了几分凌厉。

沈雾脑子里好似有根什么弦在轻轻地拨动，拨一下，又一下。

他终于还是不解地问：“怎么长的？”

说罢擡脚靠近了一些，将自己的脑袋贴了过去。

大抵是夜里，万籁俱寂，于是呼吸和心跳声就显得格外明显起来。

起先是姜刃的。

他下意识舒缓着身体，让自己不那么紧绷。但显然没有什么作用。

沈雾挨得太近了。饮了酒，醉呼呼的，眼尾都泛红。呼出的气息滚烫灼热，被风送了过来。

姜刃可以阻止这一切发生。

他没有。

他任由沈雾停在了自己肩窝锁骨的位置，听见他用难得的被酒晕软的声音说：“为师……只到你这里。”

他仰着脖子，看见姜刃的眼睛，里面有两个自己。

姜刃轻轻笑了一下。

然后就是沈雾的。

两个人无声对视片刻，姜刃面色如常地擡手，从沈雾的衣衫擦过。不细看，仿佛从腰间一路摩挲到了颈侧。

事实上，姜刃确实不轻不重地撚过沈雾后颈，然后往上，再挪一寸，轻轻扣住。

这里他肖想很久了。

那么滑腻，那么软。和他梦里想过的无数次一样。

“师父，歇息吧。”

姜刃知道，现在徐阿蛮就在那间屋子里睡着。凭她这样的高手，这般深厚的内力，不可能听不见。

但又怎么样呢？

姜刃微微偏头，朝着徐阿蛮所在的屋子望过去。

剪了烛火，漆黑一片。可他知道，徐阿蛮没有睡着。

而后姜刃揽住沈雾，手在他腰间。习剑之人，因剑法不同，对身骨要求也不同。

沈雾的腰软，却也不极软，能够感受到力量的存在。

被姜刃一带，整个人就像倒在他怀里完全环抱。严丝合缝得恰好。

双影交叠，衣袂缠绕。

-

房间是不够的，徐阿蛮自己睡了一间，沈雾同姜刃睡一间。

进了门，屋里灯燃如豆，晕黄到一瞬间就将两人剪影照到墙壁，落到窗纸。

这是并不明亮的颜色，一切都朦胧如纱。

姜刃扶了沈雾倒在床上，他一贴床就侧卧过去，将脸往臂弯里埋开始睡觉。

只有一张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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