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宫(2/2)
而他掌中无形剑刃此刻也正按在朱成碧侧颈,一线血珠落下来,朱成碧在白药面不改色霹雳一击中嘴唇微动,可最终他什么也没有说。
“你和那些沽名钓誉之徒看着不太一样”
朱成碧神情挣扎。
室内深处无比寂静,黑雾无声升起,将立在白药另一侧肩头的白鹑轰了出去!
苍干不善道:“扁毛畜牲,好吃懒做,该你干活了,若不能解决他们,你就不用回来了。”
白药阻拦不及,头疼至极垂目看苍干,“又欺负它做什么?”
苍干晃了一下尾巴,示意白药侧耳过来。白药侧首,苍干附耳,口吻严肃道:“那自然是…”
白药意外蹙眉,“怎么,它身份—”
“…因为本尊看它不惯。”
白药缓缓转头,冷沉沉的眼珠落在苍干身上,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把苍干从肩头掀了下去。继而问朱成碧道:“我要入贯胸皇宫,你可有办法?”
朱成碧双拳紧握,神情阴冷:“早年太后手中还有几分权力时,广告四方天下若有人能解决巫人,重金赏之。后来巫人掌权,太后忽然暴病而亡,那些力促此事的大臣们被清算,活着的只剩下大祭司。巫祸没人敢提,虫祸却起,于是朝廷的招才榜上变成谁能解虫祸谁就封侯。”
“巫人可不在乎贯匈是不是会被射工虫海淹没,这是向家捅的篓子,民间疑声不止,向紫芝怕被皇帝当弃子抛出去安抚民心,于是亲自往妖界去了一趟,回来时带着一套阵法,以镇压虫祸。若被闹得实在狠了,就扔几个人进去当吃食。”
白药沉思,忽然问:“向家主容貌如何?”
“...长生药的滋养下,岁数大约而立。”
白药又问,“大祭司在朝中威望如何?”
镇朱刺入白玉砖内,朱成碧于是道:“自从五年前陛下不朝后,唯有大祭司在尽力辅佐太子。若不是他拖着这个朝廷与巫人周旋,恐怕现在贯匈已亡国灭种了”
白药目光闪烁,“你与我说这些,为何半句也不提国主向天阶?”
“...”朱成碧眼神一冷,“你见过他后,自然明白。”
他口吻沉郁下去,低声:“我妻被人软禁在皇宫,我不得不替朝廷做事。此番要杀你非我所愿,你若能救他得自由,我来道长面前引颈就戮!”
白药动容:“你...”
“巫人在东宫后面的一处偏殿居住,源源不断的女子被送进去,我从未进去过。三日后就会有新药被送过来,而我只有今夜,天一亮,我若不带着你的头颅回去,我妻就会被送到向紫芝手上。换言之,她的性命现在在你手上。”朱成碧道,“我已经受够杀人的日子,事已至此,你不帮我,不论你是不是白药,明日天下人就会知道凌云巅白药在贯胸国!你说我无耻也罢,腥风血雨之下,我只想独善一人。”
白药气笑,“你怎么会认得凌云剑?”
朱成碧默然半晌,道:“五年前,我与觐见国主的凌云道人有一面之缘”
又是五年前!
可五年前他师父正在闭关,怎会来贯胸国,白药心神大震,久立不语。喃喃道:“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愿意告诉我这些?”
“我也不知道”朱成碧忽而擡眼,“我见你第一面,就知道你与那些人是不同的,万一呢。”
“择日不如撞日,眼下即刻进宫”白药道。
*
天近五更,东宫寂静。
殿中九枝灯烛火盈盈如河摇曳,却不见一个宫人侍卫。
贯胸太子卫真猝然睁眼,屏风外冷风吹拂而入,烛火“刷”地一声,尽数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