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梦(2/2)
他伸手抚过墙壁,走得极慢,似在回想。
为何这处他如此熟悉?
直到他走进纱帐前,一线压抑不住的急促呼吸这才从纱帐里逃出来。
白药驻步,心头忽如擂鼓。
耳畔难以抑制的吸气声中羼着极低得我哭音,另一声更为熟悉的声音沙哑低沉,莫名令人想吞口水:“你倒是拔剑啊,额角这道口子你早上拿十世镜砸出来的,你以为我奈你不得,嗯?白药?说话啊?你不是硬气么....”
他忽而声音一狠,激的那哀声更重了,可惜这一回只叫出来半声,就被封住似的。
站在帐子外的白药忽然浑身发抖。
纱帐薄如蝉翼,能看清后头只有一方美人榻,本该是空地处俱被大团白花簇拥。
非礼勿视,可他想不看都难——他没法不看。
那是他自己。
他从不知脱了衣衫的苍干能这么可怖。
白药站得太近,几乎头晕目眩呆立着。
在白药颤动的眼珠里,苍干肌肉贲起的后背刺着一整副狰狞可怖的苍龙,龙口大张,朝着自己看来。
苍干伏在“白药”身后,“白药”忽然猛地仰起头,目光失魂般盯着纱帐顶——他满脸通红而恼怒转过头来骂道:“疯子!你可知道诸天神佛此时此刻...都..都盯着你我性命,你还敢...”
他一口气不尽,苍干顺起沾了汗水的发至额顶,目光危险,涌动着令人胆战心惊的意味。他动作粗暴至极,恨不得作弄死眼前的人,偏偏还含着一丝怜惜。
这一丝怜惜,便无端令人心浮气躁。
白药缩起颈子全身颤抖,苍干这才满意,喘着粗气俯下身叼着眼前人的耳垂含糊笑道:“谁是疯子?你肯不肯愿赌服输,嗯?好可怜的元琼上神,是谁被我揉捏得说不出话来,说啊?”
“..轻..轻点..”白药服软,可惜郎心似铁,白药终于受不住,重重一挣,被苍干揽着跌到冰凉地板上。
白药眉尖要蹙不蹙的:“我岂能..能败给你,我族数十万人...尽数系我一身,定..定不毁约“
立在帐外的白药恨不得瞎了眼,他也从不知道自己的脸能这么的...这么的...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帐内苍干两掌掐着那截细腰,不怀好意的目光从白药脸上一直移到纱帐外,他紧紧盯着帐外几乎站不住的白药,一字一句道:“我待你多公平,这间牡丹亭内设着杀神阵法,再高深的鬼神来了都得堕落成毫无修为的凡人,白药啊,你修为在身时是可以倚仗剑法,但你看,你我此时此刻一朝成人,你..”
他眉骨汗湿,惊人性感,嘴唇贴着怀中白药的耳廓,眼珠却探出帐外:“你说此番应该是你娶我过门,你要在上头,可我让你在上头,你怎地这般不中用?”
帐外白药浑身一震,思绪浑噩之际对上苍干笑吟吟端视自己的目光。
他看着六神无主的白药,问道:“问你话呢,道长,你怎地还是这般不中用呢?”
白药一惊,腰腹骤热,神魂眩晕,回过神来时,他怔怔垂眸看着身下的苍干发痴。
他转头看,帐外哪里有人?
柔软花瓣蹭着他周身,随着苍干掂抛动作落了一地。
他不能,也不敢开口。
丹田内空无一物,他是个人,此时此刻他是个人。
就为了这片刻贪欢,一场春夜,他就敢设阵令二人修为全锁。时局如此动荡,他就不顾盘踞在天界和鬼渊叵测的眼睛,不怕被那些人趁虚而入闯进来两自己与他一道杀了...?!
苍干看他表情就懂他未竟之语,要笑不笑盯着,低哑道:“我舍命方不负你乖觉亲自走进来的情意,你说是么”
他笑着说,掌下却发狠。
白药怎生经得住?
热汗粘着侧颊上的发丝,与他鼻尖挨着鼻尖,目光沉下去,含着点恶意的怜悯与亲昵。
“是我的”他只手按在白药后心:“听清了么?”
白药大脑一片空白,鬼使神差点了点头。
*
天光大亮,白药睁开眼一动不动,双目盯着屋脊发愣,喃喃作声:“....苍干”
“怎么?”苍干侧耳贴近白药脸颊,脸上挂着可恶的笑。
白药声音有点抖,“你先出去”
苍干一条胳膊亲密垫在他后颈底下,笑吟吟的:“人族自有其他族不可及之处,我一早就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