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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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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惊秋后退一步,冷淡道:“别碰我。”

他避如蛇蝎一般地往旁边移开,飞快消失在拱门后。

时遇低头看着空荡荡的掌心,片刻之后,缓缓握紧。

暴雨后的烈日,天气越见闷热,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水汽,潮湿黏腻。

他不由昂首,看向遮天蔽日的银杏。

入目一片碧绿,有种清爽的凉意。

可时遇心中烦闷并未减少半分,反而从内心深处油然而生另一种不太好的情绪,像是不安,但又不全然是。

他再次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桑惊秋方才躲开的模样,简直视他如毒蛇……

“掌门。”

时遇放下手,种种情绪刹那沉底,消失的一丝不剩。

时近舟快步走来:“掌门要的东西都备好了,大夫已在书房等候,就等您过去。”

时遇微微点头示意自己知道,时近舟就准备退下,他们掌门不爱看人在他跟前晃悠,通常时候,他禀完正事就走,从不多说其他。

“等等。”时遇忽然喊他。

时近舟立即站定。

时遇转过身,问:“你与他熟悉?”

时近舟微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掌门指的是桑惊秋,便摇头:“只在秦家见过那一回,这次是第二回。”

时遇:“你的朋友如何?”

时近舟:“从云?他很崇拜桑大哥,其他的,我并不清楚。”

时遇略一沉默,道:“请你朋友来此做客。”

时近舟愣住:“??”

“你去请,或者以我的名义发请柬。”时遇再次望向银杏,“天亮之前,把人带来。”

时遇安排这一切,桑惊秋毫不知情,体内毒素发作,他足足运功一整夜,才勉强压制下去。

但身体明显虚弱不少,随着发作频率越来越高,每次压制需要时间越来越久,他的身体也越来越差。

就像现在,明明是酷暑盛夏,他却觉得全身寒意涔涔,恨不得把自己裹进棉被再烤上火。

只是这样做,太过引人注目了,桑惊秋只得缩在被子里,直到没那么冷,可以正常出门了才爬起来。

此时,天也大亮了。

小厮给他送来早饭,并告诉他掌门有事出去了,请他不要着急。

桑惊秋觉得莫名其妙,时遇那么大一个人,武艺高强,出一趟门,有什么着急的?再说,与他又有什么相关?

不过以他的性情,不会当面说这种话让人为难,就只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吃完早饭,觉得身体还有些冰凉,便想晒一晒太阳,可这样的天气,晒太阳实在不合时宜,便准备出去走一走。

到大门口,被人拦住,对方朝他行礼,恭敬地问,他要去哪?

桑惊秋:“我出去走走。”

对方立即道:“小的这就找人陪您……”

桑惊秋:“只是走一走,不必这样麻烦。”

对方目露为难:“最近不太安生,还是找个人陪着您好一些。”

桑惊秋瞧他:“是你们掌门的意思?”

对方低头,不敢与他对视。

桑惊秋眼神微凉,站了一会,道:“天气太热,我不出去了,就在宅子里看看。”

对方立即松了口气。

其实桑惊秋真想离开,有的是法子,可时遇显然有过叮嘱,他悄悄跑出去会害人受罚。

但他已经答应过来要等西岳前来,就不会提前走,时遇何须多此一举?

十年未见,他也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人。

随意走了走,觉得舒服些了,他回到房中。

刚坐下,时近舟来了,先敲门,得到允许后将门推开,也不进来,对桑惊秋说:“从云来了,桑大哥可要见他?”

桑惊秋开心:“自然,他在哪里?”

时近舟:“桑大哥别动,我带他过来。”

没多久,秦从云出现在门外,见到桑惊秋分外高兴,一边挥手一边往里跑,过门槛时被绊了一下,差点摔个狗啃泥。

桑惊秋笑:“怎么这么急?”

秦从云:“时近舟给我传信,说你在这边,我还以为他骗我!”

“骗你,你还来?”桑惊秋笑话他言不由衷,往他身后瞧了瞧,“时近舟呢?”

秦从云撇嘴:“我没让他来,烦人……不理他,桑大哥,你还好罢?没事吗?”

桑惊秋说他很好,秦从云又絮絮叨叨地问起别的,他话一向密,每次见面都有一箩筐话要说,可桑惊秋毫无不耐,反而很开心地与他聊天。

时遇过来时,见到的就是这样融洽的场景。

下一刻,屋内二人同时发现他,桑惊秋敛起笑容,端起茶杯喝水,秦从云则起身给他行了个礼,他看看桑惊秋,又看看时遇,心下紧张。

从第一次相见,他就有些怕这位冷若冰霜的掌门,上次桑大哥被他带走,他还担心了好久,这次虽然知道桑大哥平安无事,可那股油然而发的畏惧,却没那么容易消除。

桑惊秋看出他的不安,微微皱眉,起身走到外面,挡住时遇的视线,问:“有事么?”

时遇:“西岳快到了。”

桑惊秋:“这么快?”

“想要看看我的病是否如信中所言一般严重,更要瞧瞧你是否果真在此处。”时遇朝他身后看了一眼,“我还有事处理,西岳到了,再来找你。”说完就走了。

秦从云立即跑出来,问:“桑大哥,没事罢?”

桑惊秋好笑道:“没有,怎么这么问?”

秦从云也觉得自己紧张的莫名其妙,歪着头嘀咕道:“总觉得时掌门看你的时候……”

桑惊秋:“看我时如何?”

秦从云又不说了,毕竟只是他的感觉,并没有太多值得说道的。

这一天有秦从云陪着,桑惊秋心情好了许多,连带身体内时隐时现的寒意也没那么明显了。

傍晚吃过晚饭不久,时遇再次找来,告诉他,西岳到了。

但:“他不肯进门,让我带你去门口接他。”

秦从云在一旁喝水,闻言呛到了,心道桑大哥的朋友真是一个比一个古怪啊!

桑惊秋:“那就去罢。”

西岳就站在一条巷子口,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大门。

没多久,大门开了,两个人走出来,其中一个自然是掌门时遇,而另一个……

此时天已经黑下来,屋檐下亮着灯笼,烛火照下来,清晰的映出对方面容。

西岳激动的差点哭出来:“惊秋!”

桑惊秋朝外走,迎接狂奔过来的人。

两人在阶梯中间汇合,擡手,紧紧抱了一下。

西岳擦了擦眼睛,恶狠狠地瞪他:“你这人怎能如此心狠?”

桑惊秋:“是我不好,对不住。”

西岳本来还有话想骂,此时又骂不出来,只是捏着拳头,轻轻锤在惊秋肩上。

可就在这一拳头下去,时遇忽然从后面窜过来,擡手,一掌拍向西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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