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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莲山在江湖上有一些不好的传言,大部分是关于他们掌门的,什么性格残忍、擅长严刑逼供、看哪个弟子不顺眼就杀了……甚至还有人说,时遇之所以年纪轻轻武功盖世,其实是用人血来练功。
这些年随着鱼莲山势大,时遇结的仇越来越多,山上又机关重重,外人很难进入一窥究竟,这些传言也就越传越离谱。
但其实,他们掌门很少直接管门里的事,除非有重大事务,掌门才会出面。
平日里几位堂主长老张罗一些庆典活动,再如何闹腾,掌门虽然不参与,但也从来不干涉。
还有其他许许多多的事情……都是如此
大师傅在山上做厨子十多年,觉得,掌门除了性子冷漠一点,其实也给了门内乃至这个门派,足够大的自由——当然,也许只是因为,掌门本身就不想理会这些。
至于江湖那些传言,统统都是无稽之谈。
自然,他们掌门也从来不会想着辟谣或者做些什么,归根究底,也是因为掌门,不在乎罢。
这样一个人,何尝不是另一种的洒脱和自在呢?
雪还在下,时遇端着粥回屋后,粥上已经飘着一层雪花,他不在意地搅了搅,端起来喝。
粥里有不少材料,红枣好花生尤其明显,口感稠糯,带着些许清甜。
“初八要喝腊八粥。”这还是桑惊秋以前说的,他懒得弄,桑惊秋就端来,陪他一起喝。
又一个腊八节到了桑惊秋却不知身在何处。
沈夙大概是知道桑惊秋去处的,可他不愿意说,或许是桑惊秋不让他说,或许是他自己不愿意说。
其实只要他想,很快就能查到桑惊秋的行踪,若换成从前的时遇,早就这样做了。
可现在——
即便查到了,似乎也并不能怎样。
他不想回来的话,强迫,亦是无用。
喝完粥,时遇放下勺子。
外面有人敲门,得到应允后,一名弟子推开门,告诉他,有一名男子正在山前,说是来找桑惊秋,堂主不知如何应对,才让他来禀报一下。
“他姓沈。”
时遇想到沈夙。
快过年了,他怎么会来此找桑惊秋?
莫非——早就约好了?
“请他过来。”
不多时,弟子带着一个人到来,果然是沈夙,他独自一人,还给时遇带了点小特产。
距离武林大会结束不过短短一个来月,该处理的事当时已经全部处理,他们的关系也没到值得沈夙大冬天赶来看望的地步。
时遇当即问道:“你来找桑惊秋?”
沈夙:“是啊,他约了我,想带我参观鱼莲山和山下的小镇。”
时遇:“他不在。”
沈夙不解:“不在?果真么?可惊秋约了我腊月初八相见,我以为他早已回来了。”
时遇面色微变:“他何时与你说的?”
沈夙掏出一封信:“这是他几日前给我的,信上说他从扬州回来,约我在此相见。”说着打开,让时遇看。
时遇确认,那确实是桑惊秋的字迹,信上所说,也正是沈夙所言。
可:“他没回来。”
沈夙脸色也变了:“是否出事了?”
时遇已经站了起来,离开院子,似乎是吩咐门下准备些什么。
吩咐完回来,他径直对沈夙道:“我须得马上下山,你可留在此处等。”
沈夙:“你去找惊秋?我也去!”
时遇觉得,多个人多双手,二话不说点头,两人稍作准备,就要走人。
就在这时,先前来禀报的弟子又匆匆跑了来,边跑边喘气地说:“掌门,桑,桑……他……他……”
时遇一眼看到他手里拿着一杆带血的剑,眼前忽然一黑,脑子还未反应过来,人已经冲了出去。
待弟子反应过来,屋里就剩两人了,沈夙问他:“到底出什么事了?”
山门前,桑惊秋正在看推车上的东西,时遇就冲了出来,一把抓住他,问:“怎么了?”
桑惊秋一头雾水:“什么?”
时遇上上下下打量他,发现并无异样,也没有受伤迹象。
很快,那名弟子和沈夙一道跑过来,将手中的剑交给桑惊秋,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拿了你的剑就跑了。”
桑惊秋:“没关系。”
他将剑埋到脚边的雪堆里,血渍很快化开、消失,这才将剑入鞘。
时遇看的莫名其妙,问:“剑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桑惊秋一怔,忽然反应过来他如此紧张的原因,不由笑了:“你看看,我带了什么回来。”说着,朝旁边的推车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