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门大比,望天台(四)(1/2)
仙门大比,望天台(四)
一夜安睡,白秋再睁眼时,早已忘记了昨日那个为除魔而以身证道的仙长,以及听信传闻、为替师父重塑法身而孤身一人在两界辗转数十载、只为寻齐七味奇药的小徒弟。
她记得的,反倒是另一件事。
叶离沐甫一睁眼,冷不丁对上两只清透黑亮的眸子,惊得背脊一僵,十指蜷缩紧,眼底光亮亦跟着微微一颤。
少女正趴在他身旁,安静望他,斥满好奇的一双杏眼欢快眨了眨,密长弯睫就像两只黑蝶羽,伴着眼底忽闪忽闪地碎光,翩翩起落。
“小道君,你醒了?”白秋眉眼一弯,早起还残着些许软糯迷糊的嗓音朝他抱怨道,“你怎么这么能睡?本尊都等好些时候了?”
叶离沐无奈扶额,往里边让了让身子,随后坐起。
他有些好笑地看着少女,“魔尊这般霸道?自己没日没夜地睡饱了,就不许别人睡?”
“本尊只是实话实说,何曾不让你睡?”
白秋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抱肘坐在了床沿,高昂起下巴,“昨夜本尊已帮过你,你答应本尊的事也该兑现了。”
少年略一回想,挑起眉。
“好,魔尊想要何好处?”
“这还用说?”少女弯起唇角望来,笑靥明媚,如春日桃花,“本尊对你素来只有一个目的,做本尊的道侣,与本尊双修,助本尊修行。”
说是一个目的,怎么好像裹藏了好多个?叶离沐意味深长地盯着眼前人,半晌无言。
他原以为白秋是不懂双修何意,才有事无事挂在嘴边,可经黄粱幻境一遭,显然她是懂的,甚至那本秘籍里所绘,比他知道的还要详细,花样要多得多……
莫非魔修对此类事都这般习以为常?
还是说,只有她这么缺心眼?
少年的目光在那张明艳脸颊上停留许久,又挪至少女的手腕上,碧绿玉镯戴在纤细皓腕间显得格外秀气,很是合衬。
只可惜,快两日了,玉镯还是未有半点变化,戴上时如何,眼下依然如何。
叶离沐神色黯了黯。
但很快,他便又敛起心绪,擡眼,爽快点头。
“好。”
哪知白秋听了反而一愣,“嗯?什么?”
“……我答应做魔尊的道侣。”
少女讶然,安静片晌,忽而眸子一亮。
“真的!”终于反应过来,她欢喜地放下手,就要凑上去,想再好好确认一番。
不料却被少年一根手指抵在眉心,生生给挡在半途。
“不过,要等到那只镯子开花才可。”叶离沐冷不防又补上一句。
白秋迷茫看他,遂地擡手,凝视起手腕上套着的玉镯。
“你说这个?”
“嗯。”
少年话音才落,便被一股强盛灵力迎面击开,撞上榻角。
一只温热的手随之扼上他的咽喉,白秋冷眼望他,眉眼间蕴着浅怒。
“玉镯开花,你在戏耍本尊?”
她选小道君当道侣,故而才给他些许特权,小事上可容忍,大事上可出手帮忙,但这并不代表小道君能反过来耍她戏弄她。
叶离沐也没想过她会这般生气,忙压下身旁也跟着躁动的清凝。
“我不曾戏耍你。”他凝视少女,良久,抚上她腕间的镯子,神色温和,“它是玉镯,可亦是藤。”
这意思是,纵然变成了镯子,但它本质上还是藤枝?
白秋蹙眉,对此存疑,但也并非全然不信。
她松开手,却没打算就此原谅小道君。即便这只玉镯当真能开花,可分明是他先许诺,若阿奴替那女子净化魔气,便应她一个好处,如今又在这好处上多添条件,是何意思?
白光一绽,少女变成兔子模样,不大愉快地瞥一眼少年后,便一蹦一跳地下了榻,又出了屋子。
往日都是被叶离沐抱着,头一回独自走在逍遥阁内,还是以兔子模样,她竟觉得这门派倒也没印象中那么狭小。
景色雅致,草木繁茂,灵息充裕,就是弟子缺了些见识,个接个地总盯着她做甚?
这辈子没见过这么霸气的兔子?
秋兔儿一蹦一跳地身影吸引来的还有其他各派弟子,有的甚至尾随一路,踌躇着要不要趁主人不在上前摸两下,毕竟这么有灵性又实力强劲的灵宠可不好找,偏偏这叶道友还格外小气不给外人摸。
眼看兔子后头跟的尾巴愈来愈多,司徒枫这时恰好路过,投去一个眼神,便将这些弟子吓得霎时散去。
秋兔儿也正好到了来人脚前,停下,好奇地仰头望。
与俯看来的司徒枫赫然对上眼,她默了须臾,随后扯开嘴角,不屑地哼哧一声。
看什么看,本尊吓人起来比你要厉害得多!
接着蹦蹦跳跳绕开人,继续往前。
司徒枫转过身,双目半眯,冰冷的视线定在那毛绒绒的一团上。
那目中无人的眼神,竟和那人一模一样……
“掌门。”
忽而一声唤,将司徒枫的思绪打断,他擡起正要撚诀的手也跟着一顿,不动声色又垂下,拢进了袖中。
转过身,一袭红黑弟子服的少年正笑吟吟走过来。
“唐墨?你不去擂场,到此做甚?”
余光瞥了眼已离远的那团白球,唐墨敛笑,拱手道:“回掌门,弟子有要事要禀,是……事关那只秋兔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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