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州,公子与狐玉(一)(1/2)
落州,公子与狐玉(一)
“小主人!”
宿念两手拎得满满当当追赶上来,却见白秋正站在人群中,仰着头往上瞧,便也跟着去看。
酒楼二层,漆木红廊上。一袭竹纹青衣、面容俊朗的凡人少年紧盯这边,似看什么入了神,模样瞧着竟有些呆呆的。
“小主人,这人是谁?”
“不识,一个坏人。”白秋收了视线,凶巴巴嚼碎口里的松子糖,提步继续往前,“本尊难得路见不平一次,他竟还让那小偷‘小心’,若非觉得他可怜,本尊定不饶他。”
宿念跟在后,听了立时也忿忿点头。
“那可真坏!”
两人一唱一和着,身影很快便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流里。
直至那抹明艳色彩彻底淡去,谢清之才恍地回过神,心底油然淌出一泉失落。
“文砚。”
他接过侍卫递来的折扇,指了指少女离去的方向,“你可知适才那是哪家姑娘?”
小侍卫摇头,“不知,属下也是头一回见。”
“那……你去备好纸墨。”
“是。”
自家主子喜爱风雅,时不时便要挥挥笔墨,或是抚琴一曲,文砚早已见怪不怪,应付此事更是得心应手。
不消片刻,方才用来饮茶的梨花木茶桌就已然换成一张书案,笔墨纸砚一应俱全。文砚推着素与到书案前,又替谢清之磨起了墨。
“公子,今日您要画什么?雪色?还是街角那树红梅?”
谢清之提笔,浅笑。
“都不是。”
随后便不再同他多透露,专注地在纸上勾勒。
这些许的卖关子倒真勾起了文砚的兴趣,目光追随主子的一笔一画挪动,约摸半盏茶的工夫,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惊呼道:“公子!您竟然画一个姑娘!”
谢清之被他惊得手一顿,遂地又急急挪开,这才避免钝笔毁了这副美人图,略含愠恼地擡眼。
“怎地?我还画不得姑娘了?”
“画得,画得。”文砚赶紧赔笑,“属下也是因为见公子平日画的尽是些山啊水啊的,还以为您不喜欢这些呢。”
“佳人之美,不亚于山水之美,我如何会不喜欢?”谢清之说罢停下笔,仔细端详一番,甚为满意,便摊开折扇轻摇几下,待墨干,才无比珍惜地拿起,递给文砚。
“你便依着这副画像,去打听一下她是哪家的姑娘。”
“哦,好。”
文砚习惯性地便要将画像折起,结果不甚撞上自家主子满是告诫的目光,吞咽一口,转而小心翼翼卷好。
“不过公子,若寻到了人,您又打算如何?”
“何意?”
“您……”文砚环顾了一圈,小声提醒,“那东西还没解决,您若是贸然与她姑娘来往,会不会……”
谢清之抚平衣袖褶皱的手蓦地一顿,面色顿时也白了好些。文砚尽数看在眼里,心里一急,就差没当场挥手给自己那张碎嘴一巴掌。
“公、公子,属下乱说的,您别放在心上,属下这就去寻那姑娘。”
“站住。”谢清之微垂眼帘,冷声开口。
拢在袖中的手暗暗攥紧,默然好久,他终于擡眼,勉强勾了下嘴角。
“罢了。”他朝文砚伸手,“不寻了,好端端地去连累人家姑娘做甚。”
“公子……”
他原是要将这画像烧了的,连这丁点念想也不留,可看着炉子里烧得红烫的炭火,冷不丁又想起那抱着松子糖、站在雪地朝他望来的红衣少女,终究还是没舍得。
文砚不忍见自家主子这般,便再提旧事,“公子,属下前两日提及的那几位仙长,您不如就见见吧。若他们本事不够,我们就尽早将人遣走,也不会害人性命。若他们真有此本事,岂不正好,您也可放心寻这姑娘了。”
闻此话,谢清之修长的五指自书案上画卷轻轻抚过,竟忍不住动摇了几分。
恰这时,另有一小侍卫两台阶一跨、匆匆忙忙也上了二楼。
“公子!”文墨面带喜色作了礼,“好事!属下适才路过城门,遇见了几位仙长,他们一见属下,便将那事看清了一二,还说能帮上公子的忙。”
文砚得意地笑擡下巴,“我前几日就遇上了,早将这事说与公子听了。”
“得了吧你。”文墨丝毫不信地摆摆手,“几位仙长是才到落州,什么前几日就遇上。”
谢清之和文砚相视了眼,心下顿时明白过来。
“看来你二人遇见的并非是一路人。”谢清之略略作想,“这样,明日府上设宴,你们将几位仙长都请来。”
那二人抱拳,“是!”
青石街,飞月楼。
白秋二人在小楼前停下,叉腰望了望牌匾,又相视了眼。
“这儿?”
宿念偏头,“看这名字,应该没错。”
于是白秋再不犹豫,大步迈进了小楼内。眼尖的小二迅速瞥见她们,堆着笑小跑迎上来。
“二位姑娘里边儿请,是用食,还是住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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