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四句（2/2）

这一句话来得及时，小方获准之后赶紧开门下车了，一路奔赴一路内心感叹e大不仅书写得好还人美心善，已经悄悄倒戈，背叛了给自己发工资的老板。

小方走了之后车内顶灯几秒后就熄了，两人也没再打开。

“你饿了？”顾清越瞥他一眼。

秦默把人侧搂进怀里，言语之间带着点较真：“不然你不跟我讲话。”

“你好幼稚啊。”皱了皱鼻子，轻哂。

分离在即，两人心里又都有些无法宣之于口的情绪，也不知道是谁主动的，但最终趁着车内无小方接了个用力又绵长的吻。

彼此都毫无动弹的余地，吻一直持续到小方排了长队拎回来一个梅花糕——

他自己的那个已经在回来路上吃没了。

顾清越今天出门本就犯懒，素面朝天连个唇膏都没涂，这会儿嘴唇被吮吻得娇艳欲滴，小方看了一眼连耳根都涨得通红，可见脑子里也没想什么太纯洁的。

车向星城南站缓缓驶去，在熙攘的车流中穿行。

“你吃不吃？”顾清越将上面的小丸子层全咬掉了，手肘蹭了下身边的人。

“……”秦默看了眼豆沙夹馅儿就懂了，随手拿了过来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

“太甜了。”还不忘评价一下。

小方看呆了，窝在驾驶座上不敢说话。他已经跟在秦默身边很多年了，当然知道他的洁癖有多厉害，别说吃掉谁的剩余食物，从前就是谁用公筷给他夹菜，他都说什么也不会再碰一下。

直至夜幕星点初现，终于远远看见了星城南站的字样。

交通枢纽迎来送往很繁忙，小方将车停在进站口外。

一周后就是《编剧》下一轮的录制，也分别不了几天。

“走了，小方辛苦。”顾清越没扭捏打算下车，后面的车还在等着。

秦默把人拉住，“就小方辛苦？”

“……”顾清越笑了笑，凑过去亲了下他侧脸，“小秦也辛苦。”

这才得以推门下去。

三个小时后，列车抵达终点站穗城南站，顾清越擡手看了眼时间秦默应该还在飞机上。

林鹏飞已经早早被林妈打发出家门在西出口等了半小时。

等回到林家老宅的时候林妈还亮着厅堂的灯自己等在沙发上没睡，这种有人等自己回家的场面对顾清越来说已经是久违了。

这些年她一直是独自居住，虽然与同在一座城市的爷爷奶奶只隔几个街区，但他们作息规律，从来都是周末固定时间吃个饭。

“老先生好很多了，晚上还吃了半碗粥。”林妈听见汽车声响迎出来，见她回来也算松了口气。

“饿不饿？林妈给煮个面。”是问句，倒还带着点毋庸置疑的命令感。

领了林妈的心意，顾清越笑笑点头，“那我先上去看看他。”

三楼起居室里已经撤掉了一些精密仪器，但护士仍在外轮值，看见她上来示意她可以直接进去。

比起顾清越昨天离开前林静渊的状态不可同日而语，脸上已经微微充盈起来血色，短短时间内逃过一劫，还有这样的恢复速度，连医生都惊叹意志力惊人。

“回来了。”大概是听见了门声，他睁眼看过来，说话仍有些含混不清。

顾清越在床边坐下来，“听说你好很多了。”

“还死不了。”

“是。”

互相都沉默良久，“跟你妈真是一模一样。”

“亲生的是这样。”

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对话并没有想象中的尴尬，只是两人中间一直隔着林青音，很难一下就进入祖孙的角色，对话带着点犟嘴的意思，顾清越也没因为林静渊还在病中就哄着他，态度并不算慈孝。

简单两句空气又沉寂下来，甚至能听清点滴往下缓缓滴动的声音。

“你爸还好吗？”这么多年过去，林静渊这句问话未免来得有点太晚了。

迟迟没有给出回答，顾清越脸色白了一个度。

深呼吸了几次，才尽量维持平静：“他三年前就过世了。”

林静渊整个人一下就愣怔了，似乎不可置信，眉心蹙紧，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艰难从被单里伸出手想用力去够顾清越随意落在床边的手，但还没碰着她就缩了回去，眉眼间皱出点漠然。

透过半掩的门窗照进来的院外路灯将坏未坏，朦胧跳跃，穗城这天气候差，夜色深浓乌云下压，空气闷得就快要降下一场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