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六句（1/2）

讲六句

顾清越第二天醒来看见手机上视频挂断的时间写着早上五点还是有些懊恼，但又无法不承认昨晚的烦躁已经完全被抹平，他就像是这两天已经进阶成情绪灵药。

灵药本人还在睡梦中，另一座城市里陈楚汝醒来第一件事是从上到下翻了一遍与自己无关且一片祥和的热搜，所谓的“周五见”中途流产，觉得自己的计谋已经奏效，忍不住发了条微博嘚瑟。

@陈楚汝：今天也是元气满满的小雨[耶]。

还附上了一张心机妆自拍，k大放送。

小雨是《声绿》里女二的名字，很是清纯可人，今天正好也是电影上线流媒体的日子，这条微博可以说是非常应景又带上了宣传。

比起秦默这种一言不发的高冷型，或是其他主创千篇一律的偷懒型，陈楚汝可以说是不一样的烟火，最后歪打正着甚至上了个正向的热搜。

#陈楚汝有心了#

当今的网络环境真的是很令人摸不着头脑。

顾清越昨晚回来得晚，林妈特地没让人叫起，就想她能多睡会儿，结果她下楼时还没到早晨九点，又张罗着给她准备早饭。

她刚起来也没什么精神，随意套了件薄外套坐在里厅的沙发上看手机。

“怎么起这么早？”林妈很操心，坐在她身边拉过她的手，“昨晚下雨降温了，也不多穿点。”

顾清越闻言摇摇头，“不冷的。”

又制止往厨房奔忙的小谢，“早饭不用太麻烦。”

外头沉暗厚重的云层拨开一丝天光，林妈抚着她温热的手心叹了声气，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顾清越放下手机，但没有要主动询问的意思。

林妈拍拍她的手背，自顾自往下说了：“我们小小姐这么多年受苦了。”

意料之中的对话内容，但这话不怎么好答，顾清越敛了眉，另一只手搭上来也拍了拍林妈的手背。

自她回了老宅，林妈其实有意不在她面前提及这一部分的过往，大概是怕惹她伤心，又怕自己遭不住，今天突然这样的原因实在是很好猜。

林静渊一早就已经醒了，还喝了点汤，精神比昨天倒还要更好一点，再养个十天半个月的大概也能下床了。

“老先生要是早知道，也不会……”林妈讲到一半，犹豫来犹豫去还是失了声。

顾清越怎么会猜不到她想说什么，轻轻点头，“嗯，我知道的。”

“他也是后悔的。”

林妈忍不住抹眼泪，“就是苦了你了。”

顾清越已经很多年没再想过这些事，命运就像一艘必沉的船，在这几十年里有无数个生命节点可以改变航行方向，但她也知道这些都未必能左右最终的结果。

“我过得挺好的，”顾清越笑笑，拍着肩安抚林妈，“不说这些了。”

平心而论，顾远山这些年给她提供的生活条件已经称得上是养尊处优，哪怕离世之后给她留下的股权和可变现的财产也够她挥霍十辈子不止，实在说不出一句过得不好，人哪能这么贪心的。

林妈连连点头，竭力控制自己的眼泪，“好好，不说了不说了。”

时钟指向九点整，窗外起了点风，院落里花草被吹成一片簌簌作响。

小谢把早饭端上桌，广式点心占了一半，林妈：“将就吃吃，中午林妈下厨给你做点好的。”

回想了下这几天的饮食规格，已经对这些形容词无法把握了。

顾清越细嚼慢咽地吃了十几分钟，吴晓东推开院门进了来，仍是一身西装革履，拎了个看来颇重的公文包，坠出一点儿褶皱的痕迹。

“吴先生来了。”林妈站起来，“吃过早饭了吗？”

“吃过了，林妈别忙活。”

转向顾清越打招呼：“顾小姐早啊，这几天还适应吗？”

吴晓东不知道她曾经离开过。

“吴律师好早。”顾清越跟他点头致意。

林妈：“老先生好多了，已经能讲话了。”

“是吧？顾小姐功不可没。”吴晓东笑道，他本来就是林静渊叫来的，自然心里有数，也没将此行目的说出来。

只说了句：“我上去看看林老。”

“你去吧，可能这会儿又睡着了。”林妈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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