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十八句（2/2）

江风这人他也知道，见过好的就没法将就的个性，开机在即，他这一搞留给她的选项就不多了。

要么让顾清越忍着恶心咬着牙用自己，要么让秦默自降身价来屈就，不管是哪个结果，他都能暗自爽死。

可现在呢？

麻烦还没完全找成，却把自己全搭进去了，再想东山再起可就不那么轻易了。

经纪人在电话里听见这么大的动静，只能出声先劝：“你先冷静，事情不搞也搞成这样了，先休息几个月再看情况，你还压了两部冲奖的戏，今年评奖季快了，要有成绩不愁这些。”

楚天明这时候哪里听得进去劝，“妈的，我看他几时死。”

没治了。

另一边陈楚汝遭遇的舆论重压远比楚天明要狠得多，用网友们的毒舌来说就是，这竟然是她出道以来最火的一天了。

她整个人已经懵了，忍不住悔不当初。

如果她没这么玻璃心，没这么贪得无厌。

事情停留在《夏隐》官博发律师函的时候，也许她只是被嘲讽几句了事。

可现在她正经历全方面的网暴，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有人在疯狂挑刺，还有人浑水摸鱼造谣，一切脏水都往她头上泼。

舆论高峰期网友们的分辨能力下降，怒气值空前高涨，除了在她微博评论和私信里疯狂辱骂之外，P遗照的祖传技能也上桌了。

“蔡姐，怎么办啊？”陈楚汝呆呆地问经纪人。

“你还真有脸问我，你自己看看你干的什么事？！”蔡姐放下手里的活儿撸起袖子想好好骂人，“拍戏不行你就管好自己！偷吃就算了！能不能把屁股擦干净点？楚天明有今天一半都靠他老丈人你去贴他？你脑子坏了？不是，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一时被骂傻了，陈楚汝讷讷道：“……真的已经是很早之前的事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被爆出来了。”

打你就打你，难道还要选日子吗？

也是出道有些年月的艺人了，竟然对这一套还没熟悉。

可再怎么说也得先解决问题，蔡姐拍拍自己心口顺了顺气，冷声道：“庆幸钟明昭傻白甜吧，不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要解释吗？”

“你解释个屁！”

蔡姐头一回觉得自己带了个蠢蛋，“你的全平台账号都给我，别管了，老实在家给我待着，哪也别去。”

“我后天还有个剧本围读……”陈楚汝弱弱举手。

“围个屁读，你以为你现在这个情况谁还会要你？不让你赔钱就算了临开拍了搞出这些破事！”蔡姐说着说着又按不住情绪了，气不打一处来。

公司态度也很明确，不可能再出手保她，老总言下之意事情处理完还要追究经纪人的连带责任，蔡姐手下三四个艺人本来就管不过来，平时对陈楚汝都是放养，这下惹出大事只能自己来收拾烂摊子。

听蔡姐这个口风陈楚汝后知后觉地慌了，“我以后……会怎么样？”

毕竟是个才二十多岁的小姑娘，耍小聪明走错路也罪不至死，这会儿妆容花了眼神惊恐还看着颇有些可怜，很容易让人心软。

蔡姐脸色和缓下来，“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走了，别上网了……还有，别做傻事。”

解约条款和违约赔款都还等着她去谈，确实也没法再照顾陈楚汝的情绪了。

虽然没跟她把话说死，但蔡姐很清楚，娱乐圈毕竟是个非常现实的地方，长得好看的姑娘一茬一茬地冒出来，大有业务能力顶尖的还在浮沉，她又算得了什么不可替代的人物，能让品牌和导演冒着巨大的风险非得用她。

前途和未来实在都一片渺茫。

陈楚汝这下知道听劝了，坐在家里不敢轻举妄动，连电视都不敢看，恍惚之间已经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从云端跌落至此。

明明她是当年万人试镜脱颖而出的大导御用女郎，长得漂亮，清纯甜美，出道的时候是带着万众期待的，可不过几年过去，她甚至已经忘了自己最初的模样。

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

也许是在饭桌上不肯陪人喝酒就被换角的时候。

也许是被已婚同事咸猪手摸大腿躲开了却被造谣知三当三的时候。

也许是在自己写了八页人物小传跑组却敌不过别人接了房卡就能上的时候。

也许是，午夜梦回觉得不甘心的时候。

谁都知道什么样的人生最是轻松不费力，一辈子有这么多的诱惑引着人往下走，不背词也能有戏拍，上几集综艺就可以拿几百万，她甚至已经忘了该怎么努力了。

她做错了。

但她却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