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四十句（2/2）
天气预报很准，不多时车窗外就落起大雨，里侧凝结起一层雾气，秦默伸手按了除雾。
这会儿也正是晚高峰，这条道前方已经开始堵得一动不动，只有右侧车流还勉强能往前挪动，入目是雨幕里一片迷蒙的红色尾灯。
两人都是情绪挺稳定的脾性，这下干脆各自拿起手机回复了下必要信息。
秦默上车之后就把外衣脱了直接扔到了后座，现在就单薄一件衬衫套了个灰色毛衣马甲，很学生气的穿法，还向上稍稍卷起了袖子，慵懒地向后靠着，单手搭在了方向盘上。
顾清越放下手机，把自己的安全带解开了，还嫌不够，把他的安全带也按开了。
秦默跟着她放下手机，觉得好笑，也没开口问。
直接伸手顺着她的动作就把她捞了过来，左手调了下座椅角度，右手覆在她腰间。
两人四目相视，眼眸里零星闪着火点，双唇贴近。
这一刻车里的音乐也正合时宜。
IwantyounowIjttwaitnoore.
可下一句偏偏是——
Herewearelookgforareasonforyoutoydown.
想找个理由让你放倒我。
这种事上两人一向默契，秦默听完这句就擡手按住了她的后颈咬了下她的下唇，微微擡起了下颌，加重了力道吻了过去。
在副歌持续回响的几十秒里，车内温度骤升，两人唇齿交缠气息互换，直到第二首歌结束，吻到彼此都感到窒息。
入侵的姿态微收，秦默轻轻放开掐着她腰的手，舔舐了下她的唇角，喉结上下起伏，眼底沉暗。
顾清越根本不管他的死活，指尖已经在他身下打着圈，“回家继续？”
“……”秦默伸手按住她作怪的手，调整了下呼吸。
雨势渐猛，噼里啪啦地砸在挡风玻璃上，前方出了事故，短时间里仍是无法疏通。
顾清越就埋首在他的颈间，热烫的雪松气息凌乱地绕着周身，她的焦躁不安已经几乎具象了起来。
秦默低声笑了笑，“宝宝。”
“嗯？”
“今天周婧媛跟你说什么了？”
这人真是，顾清越气得想咬他，“你能不能装一次傻？”
她一个下午看似是占尽上风。
但其实情绪反而是一直陷落谷底。
周婧媛画地为牢的模样她竟然仿似看见了曾经的自己。
她当然知道周婧媛不是故意的，只是提起《双姝》她总是无法平静。
秦默当然早就感受到了，安抚似的抱紧了她。
声音低缓：“你知道的，你什么都可以跟我说。”
顾清越好像有很多的话想说，但最终还是垂下眼帘，清浅地笑了笑，“拍《双姝》那年我以为你会来。”
李茵接手了当时的烫手山芋之后，她就知道如果她应邀回去，大概是能见到他的。
那天校庆蓝叶淇已经提起过这件事，他只听到了后半句，见她一直没有要提起的意思也就没再揪着不放。
而且他曾经玩笑似的问过，她已经给了截然不同的答案。
都说到这了，顾清越停顿了一秒继续：
“我其实想了很久。”
“我既怕你已经开始新生活了，又怕你没有。”
“怕你生我的气，又怕你不生气，我也不知道我想怎么样。”
感情好像都是这样。
进退维艰，唯有自醒。
顾清越反手跟他十指相扣，弯了弯眼角，“我刚刚有一秒想过就讲到这就够了。”
没有见到顾远山最后一面这件事好像始终横亘在她心头，但她同样犹豫过很多次要不要让他同样背负起这场伤痛。
秦默定睛看她，“那怎么又想接着讲了？”
“你说过的，我们已经在一起了。”顾清越睫毛翕动，眨出点湿意。
上次在电梯前吵架她其实不太理解他的情绪，互相有自己不想说的事在她看来再正常不过，哪怕是夫妻也没有全然坦诚的道理。
可是校庆那天他瞒着她扛下风险的时候，被迫易地而处，她好像突然就懂了。
“你推了《双姝》之后，裴悦来剧组探班，那时候我想过，其实我想要找到你也有很多方法。”
“但我接到了我爸病危的消息。”
如果说秦默没想过她为什么回来了又走是不可能的。
但他的确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
他想要擡起来抱她的手都有点无力。
她有点说不下去，抱着他平复了下情绪才继续，“太快了，我其实很长时间都没什么真实感，但我没办法不怪自己。”
秦默垂眼，声音也哑得不像话，“怪我吗？”
顾清越很淡地摇了下头，低头亲他，“别瞎想，就是觉得好像是命运如此。”
空气沉寂了许久，他不知道能说什么。
情绪很低，“对不起。”
车外雨声还在不绝于耳，顾清越觉得挺好笑，两人这些年就像在层层叠buff，能有今天大概已经是取决于不愿承认的幸运。
车内气氛太沉闷，她低头撞了下秦默的额头，故意道：“秦老师，我的把柄已经让你抓住了。”
她就是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放下他，也没想过要放下他。
秦默总是顺着她的，也笑了笑，“你记不记得那天追尾？你从车上下来，那个瞬间，大概是我这些年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我好像这辈子都放不下你了。”
像是被暖气逼出点躁意，顾清越上嘴咬了他侧颈一口开始找茬：“你想过要放下我。”
抓住她的手，秦默报复般咬上她的唇，“你少给我没良心。”
视线模糊的时候其余的感官都变得敏感，耳边响着炸耳的暴雨声和音乐声，两人吻得很热烈，灼热急促的呼吸交叠。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默突然放开了她。
“？”顾清越迷茫地睁开眼。
他眼睛里已经恢复清醒，朝前方挑了下眉，示意她向后看，车流已经疏通了。
中秋快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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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风×裴潇宙
《终于天光》
御姐导演×当红小生
裴潇宙遇见江风的时候，她就已经是个拿过国际大奖的大导演了，可他只是个微博粉丝不过万的小透明。
外界评价这次合作：江风一定很爱拆盲盒。
那年冬季昼短夜长，白雪皑皑的边陲小镇里全剧组陪她过三十岁的生日，唱完生日歌后她许了愿吹了蜡烛。
第二天清晨还有几场大戏，大家在现场闹着切完蛋糕就非常自律地作鸟兽散。
唯独裴潇宙不肯离开，执意凑到她近前。
“江导许了什么愿？”讲话间无意哈出了重重白雾。
江风看他一眼，随口编道：“希望小裴未来大红大紫，横扫评奖季，早日成为百亿影帝。”
“如果有这一天，能跟你换一个愿望吗？”
她没放在心上，轻易就应下了，“行啊，那有什么问题。”
三年之后的电影节颁奖现场后台。
江风被堵在门边，裴潇宙垂着眼眉，声音沉哑：“我今天拿到了最佳男主角，三番内累计票房也过百亿了。”
那，“恭喜？”
“江导贵人多忘事，我是来找你许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