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IF（2/2）
眸光流转间露出点促狭，侧过身主动亲了下他的脸，轻飘飘就把话堵了回去：“我回头给你补。”
那这又有什么办法。
他早就该想到的，女朋友哪里会跟他讲什么道理。
夏日炎炎，蛋糕面上的奶油已经有了融化的痕迹，趁顾清越咽下最后一口草莓秦默把成年礼物从身后拿了出来。
饶是已经被拼字震撼过了，也知道今天秦默的行为操作无法用常理推断，但顾清越看见他手上递过来的四方绒盒还是迟疑了半秒。
随后下意识接过来将盒子轻晃了下。
话音不可避免顿了顿，“玩这么大？”
秦默笑意稍缓，“不先打开看看？”
顾清越手上没有动作，眨了眨眼，“听说我今天才刚刚成年。”
“这是要拒绝我的意思？”
她没留情，“如果里面真是戒指的话。”
“不是，”他抿了下唇，“看吧。”
明明只是互相推拉的玩笑话，而且彼此都尚且年轻，可顾清越竟然从他几乎隐匿在夕阳里的表情中读出了点落寞。
展开的绒盒里果然如他所说——
不是戒指。
是一对郁金香耳钉。
·粉钻镶嵌在花心里，精致又璀璨。
“谢谢，我很喜欢。”顾清越擡眼亲他。
她高考前不久才刚打了耳洞，这会儿正好养好了伤口能换耳钉了。
“满意了？”秦默嗤笑道：“不是戒指。”
“你在气什么？”顾清越觉得好笑，笃定他本来就没有这个意思，顺手就把耳钉取了出来让他上手帮自己戴上。
“友情提醒，你也还有两年多才到法定结婚年龄。”
接过耳钉之后秦默笑得挺危险，“友情？”
“别这么幼稚，”顾清越被他的呼吸搞得耳后痕痒，伸手去摸，“你到底行不行？”
她的伤口才刚愈合，他也不敢使劲，“……你别动。”
好不容易耳堵按上，小小的郁金香在耳垂间熠熠发光。
“好看么？”
她自己看不见，撩起了侧脸的长发凑近到他眼前摇头晃脑。
“当然，”他就清俊又挺拔地站在那，声音柔沉：“随时可以用这个找我换戒指？”
知道这一趴已经揭过，顾清越也就笑意盈盈地摆了摆手，“别做梦。”
海浪声渐沉渐远。
接下来几天两人都彻底迷上了潜水，睁眼就想立刻下海，到结束旅程的时候都晒黑了几个度，甚至好几处都晒出了明显的分界线。
确定关系之后其实对于各自的生活都没有特别大的影响，唯独那晚互相不约而同把各个社交媒体的头像都换成了彼此的海边人像剪影，倒也不是故意想要情侣头，就是巧合。
但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身边所有相熟的人都跑来八卦了，但是两人本来就懒得解释太多，也都没有一个官宣的时间点，外界传来传去就“终于都毕业了是吧地下恋情浮上水面@郑陆英”。
飞回申城之后没两天高考成绩就公布了，顾清越也同样果不其然如愿摘下本届状元，接下来就是繁忙的采访和夏令营，谢师宴过后紧接着就是学校提前一个月的军训。
秦默暑期留校也同样忙得飞起，两人自Fiji分开又相应地一个多月都没见上面，这恋爱谈得倒是上进极了，褚彬蔚知道内情之后亲切称他们为网恋选手。
于是接下来的网恋生活很是平静了一段时间。
久违的变故出现在正式开学之后的迎新晚会。
好像终于成年上大学之后被禁锢已久自由的心就必须要找到放飞的机会，每年迎新晚会都有搞事的人。
今年也不例外。
最后的吉他弹唱结束，全场沸腾了，顾清越同寝室的三个姑娘也在身边叽叽喳喳犯花痴。
“真的很帅！林尹宁这个外形都能媲美那个传说中的金融系草了。”说话的人是寝室长卢米诺。
年纪最小的三三持保留意见：“那我觉得还是那位帅一点，这个看着有点轻浮啊……不过歌唱得倒是很好。”
“是吧，你说呢？”秦桑挤了下顾清越的肩膀问她。
她还在状况外，“金融系草是谁？”
寝室长一听就激动了，“我靠你这都不知道！秦默啊！比我们大一届，三三上照片……不过你有男朋友，啧，看谁都心如止水了。”
听到“秦默”的瞬间顾清越动作顿了顿，调整了下表情，她早该知道的，以他招蜂引蝶的程度，在学校里有点名气也很合理。
三三很听话，从论坛里扒到了照片，“你看，帅不帅帅不帅帅不帅？！不过这是偷拍，严重影响五官端正程度，据说真人比这帅！很！多！但就是太低调了，基本上没有参加什么公开活动？活在所有人嘴里的顶级美貌……”
“嗯，帅。”顾清越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熟悉的人，出乎意料认同地点了点头。
“少见哦，”三三咋咋呼呼的，指着手机，“那是你男朋友帅还是他帅？”
顾清越罕见地笑了，答得很不为难：“男朋友。”
“啊恋爱中的女人！瞎眼瞎眼！”
“不过你这么好看，男朋友肯定也得好看，美貌道德得养起来。”
几人八卦的话音未落，尚在舞台上背着吉他的这位新晋全校少女的梦，当着大礼堂里所有的领导老师的面——
“占用大家几秒钟的时间行不行？”
每年这时候都要有些茶余饭后的八卦诞生，大家都嗅到了不寻常的意味，吃瓜的心占了上风，异口同声：“行——”
得到了大家的许可，林尹宁清了清嗓子，拖长了音调：“顾清越——”
“我喜欢你，能给个机会吗？”
场内声响一瞬几乎掀开房顶，耳边回荡着惊叹尖叫。
三三也拍着顾清越的肩挺礼貌地感慨出了声：“——我靠。”
学校大型活动上公开表白，而且还是这么大一个话题中心，最初的惊讶潮退，场内风向就转向撺掇起哄。
顾清越军训期间很低调，但这张脸基本不允许她低调，在中文系的小范围内还是有了点知名度，礼堂里认识她的人也不在少数，几秒内就锁定到了她的位置。
“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
吃瓜群众热情高涨，喊声节奏匀停还抑扬顿挫。
讲道理，顾清越很烦。
她从小到大遇到当众表白的不计其数，有一个算一个都真心有限，众人之口压力山大，只是好在她从来都不会被绑架。
所以在全场目光汇聚之刻，她也没怎么耽搁时间，在一片混乱中站了起来。
与此同时场内嘈杂声渐弱，直至鸦雀无声，都在屏住呼吸等她的答案。
她当然没有让这种安静持续太久，甚至没有接过递来的麦克风，淡淡出了声：“不能。”
只用了确保对方能听见自己回答的声量，情绪很平稳，一字一顿，拒绝得一锤定音丝毫没有留情。
而且随即直接转了身离场，将所有的抽气和唏嘘声都留在了背后，径自回了寝室。
中文系冰山女神的名字自此响彻校园。
而且因为林尹宁被拒绝后依然高调追爱的态度惹得话题度一直高居不下，顾清越实在是不厌其烦，三番几次拒绝无果后也懒得多给他眼神，随他去了。
各种传闻在校内扰攘了近一周，真真假假分不清，只有人看热闹，没人在意真相。
秦默辗转从别人口中听闻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新生晚会后的第二天了，大学校园里每天都有层出不穷的新鲜事，他们去年迎新也同样热闹非凡，本来听见有人当众表白也没当回事。
……直到得知当事人竟然是自己这位忙得几乎看不见人影的新晋女朋友。
年轻气盛，对方又一副来势汹汹志在必得的模样，说没想过立刻就宣示主权是不可能的。
只是顾清越没有即时选择公开恋情的理由他大致能猜到，既然她没有这个意愿，他当然尊重她，何况两人的感情本来也不取决于这些外界风雨。
可谁也没想到，意外总是来得猝不及防，在两人有所行动之前，校内论坛已经抢先一步得到了一手消息。
标题：看我看到了谁和谁在图书馆……
正文：这个顾清越有点东西，又是林尹宁又是秦默，帅哥收割机是吧？不过真人确实长得好看的，又白又精致，有没有人开盘她选谁？
要说被拍到也很正常，毕竟两人也从来没有打算在外避人，但还是低估了众人八卦的功力，毕竟这还是开学以来头一回在校内见面，甚至还没离开图书馆就被直接PO上了网。
本来就都是风云人物，这个帖子很快在校内掀起风波，但天色已晚，当事人全都没有发声，>
【还开什么盘，这不明显已经选好了，看她那天对林尹宁什么态度，再看看这里笑得多灿烂】
【不得不说，好配】
【这小姑娘手段挺厉害，秦默大一的时候被公开告白了不下五次吧还有人在寝室楼下弹琴摆爱心蜡烛的都没拿下，她才入学几天就搞定了，男人还是肤浅】
【楼上在酸什么东西呢？干嘛？摆蜡烛的是你啊？】
【笑死，别太大恶意，爆个冷料好了，主楼两位是高中同学】
【高中同学，那有可能只是关系比较好的朋友？开盘开盘！】
【戒赌吧，人家绯闻传三年了都没澄清，还需要我来解答为什么吗？】
而鉴于三人颜值的匹配度，甚至已经有人嚷嚷起了“你们仨一起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真是莫名其妙。
顾清越的三位室友几乎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性格，滞后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一觉睡醒过后，大家都没想到事情居然出现了新的转机，比起林尹宁这种极尽张扬的做派，当然是秦默更得人心。
何况帖子里的附图拍得很有氛围感，光影明暗分明，两人眼角眉梢带着笑意，般配得很。
意思是已经想嗑了。
但是——
“顾！清！越！”先炸了的是尚且睡眼惺忪的三三，“你不是有男朋友了吗？！秦默是怎么回事！”
顾清越刚想开口交代，但她眼珠子一转灵光一闪，“……等一下等一下！”
“有没有一种可能……秦默就是男朋友本尊啊？”
看见顾清越脸上的表情，另外两位室友被点醒了，恍然大悟，三个人阴阳怪气“喔～”了一声，“难怪你说他帅！”
“不帅么。”顾清越问，没忍住笑了。
“……啊！闪瞎我眼！快快快快老实交代！怎么恋爱的！”
“嗯……”顾清越捏了捏眉心，看了眼跟帖内容，敷衍道：“我手段厉害？”
秦桑冷不丁来了一句：“秦默也是申城人，你们早就认识吧。”
三三抓到了盲点，“你怎么知道秦默申城人？”
想了想还是继续讲：“我们寝室不要搞这种争一个男人的事吧……”
“他是我哥，”秦桑没好气，“堂哥，不熟。”
顾清越想了想，“噢，你就是他那个因为早上起不来没来读镜湖的堂妹。”
“早上起不来，不愧是你桑桑。”三三听到这已经自己拼凑出了一个完整的故事，对林尹宁就更不满意了，征求顾清越的意见：“我能不能在论坛上发言？”
卢米诺：“我支持，这林尹宁好像听不懂人话，拒绝三四次了吧还搞，受不了。”
四人一合计，顾清越跟秦默知会了一声，三三就到论坛上爆料了，回复得晚，已经轮到两千多楼，但也因为三三女士本人网上冲浪都顶着大名，作为顾清越的室友说话可信度拉满，甫一发出去很快就被点了高赞挤到了前排。
【得到许可（有点内幕，主楼两位是高中同学，早就在一起了，从前不公开是不想把私人感情闹大，但既然已经闹大了那就没有必要藏着了，瞎猜达咩，希望所有讨论到此为止吧】
其实发展到这顾清越和秦默都已经算是对外默认了情侣关系，三三的话也已经表明了两人的态度，虽然八卦是人的天性，但大家也都自恃站在素质教育的巅峰，当然要尊重当事人的意愿，论坛版主直接将帖子扎了口，热度逐渐降低。
林尹宁追爱按理来说应该自此告一段落，但他自入学的时候开始本来就经常被拿来和秦默对比，这一出闹的，简直全方位被比了下去。
他从小到大也一直是众人焦点，天之骄子的。
就，很不服气。
趁着节前干脆直接堵到了顾清越寝室楼下。
只是不巧，这天秦默下了课正好要接顾清越一起回家，两人就直接正面狭路相逢了。
林尹宁一向自我意识过剩，瞬间战斗状态拉满率先出声：“你也就是占了个先机先认识了她。”
秦默反应不大，礼貌朝他点了点头。
顾清越对他来说不是与任何人决斗的战利品，自然在林尹宁面前也不会有胜者的优越感。
“如果我们站在同一个起跑线，我未必会输。”林尹宁耸肩，似乎也没想到对方虽然略胜一筹，但却并没有任何落井下石的行为，甚至连口舌之快都没逞，一时之间也微微有些讶异。
秦默根本也没在听这肺腑感言，注意力都被顾清越吸引，她正挎着个小包拖了一个小行李箱从寝室楼门口走出来，长裙被呼啸而过的风吹起。
等她站到楼面前的小台阶时他也已经走到了跟前，顺手接过了行李箱。
顾清越看了几步之外的林尹宁一眼，没有丝毫情绪收回了视线，转头向秦默示意，“得回隔壁一趟，我放东西。”
“走吧，我车也停我们楼下了。”秦默应下，随手把行李箱挪到右边对她伸出了左手。
立秋之后的平城已经有些凉意，顾清越下楼着急忘了拿外套，被西北风刮得整个人有点凌乱，干脆抓着秦默的手一起伸进了他的衣服口袋跟他十指相扣。
两人说说笑笑走远了之后，被留在原地的林尹宁才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没意思，他折腾了足足一个月，甚至没有得到成为谈资的机会，以秦默对他的态度来看，他毫不怀疑，他们俩的话题里根本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他。
寝室楼外的人来来往往。
但好在他这个颓丧的样子仅自己可见。
学校隔壁的这套公寓说来很巧，林青音知道顾清越洁癖颇重，在她拿到平大的录取通知书时就打算着手为她在周边准备一套房子，虽说学校附近楼盘选择有限，但正好买在一层双户的秦默的公寓旁边，也很难不说是剧本。
两人也都不是忸怩的性格，索性直接将两户打通了，节前才请人做了全屋打扫，准备假期结束前搬进去。
中间隔断的墙敲掉之后整个布局都做了重新规划，功能区合并做了影音室，客厅面积扩大，全屋更通透。
顾清越把行李箱放好之后逛了一圈，“把这面墙拆了之后我还没来过，影音室你的主意？”
两人都喜欢电影，这个改动可以说是她最喜欢的点。
“宝宝，”秦默仿佛没听见她的问题，靠在沙发边上若有所思道：“我好像有个问题忘了问你。”
“等会，我猜猜看，”顾清越走到他面前，双手环住他的腰，擡眼，“想问我住哪间房？”
在这种事情上她总是猜得很准，秦默笑了笑垂着眼亲她，“想住哪间？”
顾清越手指在他心口戳戳，嗓音挺清冷平淡：“噢，你想跟我睡。”
秦默显然就吃她直球这套，没法否认，低头啃咬在她脖颈处，声线又低又软，手却已经顺着腰线滑进衣裙里，带着点威胁的意味：“那你让不让？”
有人咬牙切齿，闷哼了声，“我能不让么。”
“那要不你试试？”秦默稍缓了两秒，指腹的温度复上她肩背的皮肤，灼烫刺人。
“宝宝，”他还不消停，试图得寸进尺，“飞机还有五个小时起飞。”
顾清越被逼到墙角，很烦，干脆直接反客为主挑衅：“三个小时你行么。”
两人自从确定关系之后没有更好的机会更进一步，这会儿说这话是有些恼羞成怒了。
“我觉得你可能更希望自己走上飞机，”秦默笑笑也不生气，但嘴也不饶人，“而不是被我抱上去。”
越是这样她越是不可能低头，扯着他的衣领踮脚咬上他上下滚动的喉结，原样把他的话扔了回去：“那要不你试试？”
……取替话语的变成并不熟练的动作，秦默半眯着眼眸色渐沉，耐心告罄，将人半搂半抱地带进了主卧。
顾清越没有多余的心力欣赏房间的变化，他炙热的气息似乎始终流连在她的脸周，带点雪松的木质香气，几乎领着她陷入无酒精侵入的微醺状态。
漫长而温柔细致的耳鬓厮磨过后，床单被罩被汗沾湿，深灰色的水渍缓缓洇开，逐渐一片狼藉。
三个多小时过去，傍晚临近，粉紫色的云霞盘踞在天边，云散雨收之后昏暗的房间里紧促的呼吸交叠后慢慢归于沉寂。
秦默勉强餍足，亲了亲怀里的姑娘，“来不及了。”
“那这怪谁？”顾清越翻了个身，也没当回事，“飞机改明早？”
“明早能来得及？”他挺客观。
她看着手机，语气很淡：“……距离明天最早的航班起飞还有十三个小时。”
“嗯，”秦默将她手机抽走，拦腰重新把人抱进怀里，准备争分夺秒不舍昼夜，“那我们现在继续。”
凌晨时顾清越被按在浴缸里上下起伏时恍惚地想，到底是谁说的第一次不行啊。
前一天醒醒睡睡折腾了整晚，如秦默所料，第二天果不其然还是没起来，真正落地申城已经是夜幕降临了。
顾清越看着外面的天色悔不当初，“我觉得我们从现在就开始同居的决定有点太草率了。”
秦默倒没过多的情绪，挺平静地问：“怎么觉得的？”
她沉默片刻，“……我腰要断了。”
“……下不为例。”
可至于下回如何，也只能下回再论了。
顾清越的四年本科生活过得忙碌又平淡，大三那年已经在学校度过四年的秦默迎来毕业典礼搬至研究生院，同时她的第一本书《双姝》出版，不久之后热度高涨卖了影视版权，在圈内已经小有名气。
毕业那年改编电影大爆并在评奖季横扫，其余几部作品也陆续投拍制作，从此更算是揭开了另一个维度。
到秦默研究生毕业那年两人已经正式进入恋爱第七年，依旧蜜里调油过得很愉悦，只是与此同时他即将回到申城，秦家祖辈在此扎根，他无法逃避家族责任。
但顾清越却不得不因为跟组工作而在平城多驻留半年。
异地恋对于他们来说挺新鲜，毕竟这六年时间里两人几乎从来没有分开超过三天。
褚彬蔚私下无数次吐槽过秦默连出门应酬吃饭都恨不得将顾清越偷偷塞口袋里，明明已经谈了这么长时间了，却还像热恋似的。
所以趁着异地之前想搞点事好像也是顺理成章。
于是毕业典礼结束之后两人直接马不停蹄飞了B国。
这些年里也有过无数次说走就走的时候，夏日天气晴朗得不像真实，顾清越一直到在L城逛到第三天都只当是普通的旅行。
直到日落前两人闪现白崖，突然灵光一闪就猜到了秦默的意图。
恋爱六年，两千多个日夜共处攒下的了解，也许就是为了这一刻的预知。
高耸的白色崖壁占满了整个视界的顶端，午后的阳光明媚，穿透半空直直照进眼底，广袤无垠的草地里稀稀落落塞了几座木屋。
顾清越长发被吹在风里，直接轻巧揭穿了他，“我今天没戴那对耳钉。”
秦默笑了笑，似乎对她能猜中也不意外，没有丝毫挫败，索性直接拿出了当年在Fiji的同款四方绒盒，“是我等不及你找我换戒指了。”
“没耐心，”顾清越伸出食指戳了戳他，“也许你再等一等就轮到我等不及了。”
她也没在瞎说，本来就打算异地结束给他个惊喜，只是被抢先了一步。
“我们要分开半年。”他声音略低。
听出他话里的情绪，顾清越觉得好笑，“那你是对我没信心还是对自己没信心？”
沉吟片刻，秦默：“都不是。”
“那是什么？”
风声模糊了尾音。
“大概是，”他稍顿几秒，调转方向展开绒盒取出了戒指，“迫不及待想跟你要一个共度余生的机会。”
顾清越的目光被他指尖撚住的璀璨光彩吸引——
粉钻郁金香的戒指设计，和当初那对耳钉……分明是一个配套的系列。
只是比起耳钉的小巧精致，戒指显然更像主角，色彩顶级浓郁，每一处都雕琢得恰到好处。
看清的一瞬间瞳孔微缩，眼睫都在不受控制地颤动，似乎在这之间更清晰地看见了他这些年始终如一的心意。
“所以我六年前没猜错？”她的情绪在翻涌，“你就是准备了戒指。”
这么独一无二的存在，他对自己的预谋已久也根本没有任何遮掩的意思。
海风吹在两人脸上，天空蔚蓝，草地的绿色层叠在一起，光影缠绕，心跳轰鸣。
秦默没及时给答案。
只是与六年前不一样，他这次已经非常笃定，无声拉过她的手，也没有再问她愿意与否，将戒指缓缓套进无名指，随后轻轻摩挲着看了她的手很久，牵紧。
“我说过，随时可以找我换戒指。”
再度重提当年以玩笑形式说出来的真心话，这就是默认了。
没有再问他为什么，顾清越擡眼看向他轻声道：“突然觉得我们好像浪费了很多时间。”
重重捏了下她的手心，秦默：“不是这么算的。”
停顿半秒才把人搂进怀里，“我们一直在一起。”
这些年过去，还是这么轻易就被他安抚，顾清越笑笑，“对，我们一直在一起。”
两人在风中安静地抱了会儿，对视几秒又默契地接了个绵长又温柔的吻，直到唇角生出点痛感，这才轻轻缓缓地分开。
顾清越把鬓边碎发理了理，“我们走吧，看日落还得再往上走走。”
这会儿太阳已经渐渐西斜，余下的时间不太多了。
“走吧，”他拂了下右侧吹起的衣角，还挺礼貌地跟她提前询问：“回家继续？”
几年来顾清越对他的作风了如指掌，这么特殊的日子当然不会虚度，而且两人在这种事上总是一拍即合。
于是，“要不现在就回家继续？”
“日落不看了？”秦默耸肩。
既然他态度随意，她就更无所谓，“理论上来说，我们还有一辈子能看。”
“理论上来说，”他笑了笑，低头凑近她耳边，“我们也还有一辈子能做。”
“……你确定你能行？”
“我能不能行你还不知道？”
顾清越看他一眼简直被气笑了，“那我们看日落。”
“那不行，”秦默得逞般牵着她的手晃了晃，“回去了。”
最后走到车行道的那刻，只勉强能看见一线夕阳缓缓隐没在天际线里了，橙粉的云霞漫无边际，风声穿过头发吹过耳朵，目光所至盛满闪亮。
“你看，”秦默面上浮起笑意，“我们什么都不会错过。”
无论是今天的日落，还是未来人生里的每一刻，都将携手度过了。
车辆驶离白崖的时候雾色已经渐浓，直到渐远的白垩弥散在视线里，顾清越的思绪在暗淡的天光里随着疾驰漫开。
他们好像再也不需要那些说出来惊天动地的故事。
一直在一起。
就是最好的结局。
为什么一直到现在才发是因为生病了：(
甚至到现在也还没好，想想都惨。
全文就到这了，在平行时空里我们eo从来没有分开过，人生也有了新的路径，希望大家会喜欢。
有缘下个故事再见，有兴趣的小天使可以点进主页看《冬夜间奏》，近期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