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他的回答（1/2）

天师，他的回答

“……”姜汜皱起眉头，没有立刻回答。

他看向归海稷。

有着黑白色长须的男人微笑着看向他，手中羽扇轻摇。他似乎正以一种期待的心情看向姜汜。

期待着什么呢？期待着他的选择吗？

姜汜放在桌面下的手指微微蜷缩起来。

“世界行走在列车的轨道上，现在，出现了前往另一条轨道的机会……这就是你的意思，是吗？”

“正是如此。”归海稷并不催促姜汜，只是用那种奇异的眼神看向他。

“放在现在这个情况下，也很好理解这两条‘铁轨’真正的内容。”姜汜低声说，“无非就是深界和人间的关系。”

归海稷以鼓励的眼神看向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既定的轨道也就是现在的世界。深界和人间分割，绝大多数人类看不到鬼，绝大多数鬼碰不到人。”姜汜看向半空中那两条莹莹的“轨道”，“而另一条路……只怕就是让深界和人间合为一体吧。”

“两个世界重叠，会是什么样的景象，我也想象过。”姜汜的双手交握在了一起，“人类会知道鬼的存在，生与死的界限会模糊……毫无疑问，那是一场灾难。”

“看来这就是你的选择？”归海稷微微偏头。

“不，不是的。”姜汜否定，“我当然也想过别的……就像你说的那样，两条轨道上，其实都会有牺牲。”

“诚然，两个世界重合以后，会有很多混乱出现。但是我相信，人类总有办法平息那些灾难，适应新的时代……只是那需要时间、以及牺牲。”姜汜慢慢的说，“而除了灾难本身，自然也会有别的变化。”

“比如人类不会再畏惧死亡，死亡或许会成为新的开始。而且，当死亡不再是结束，痛苦的鬼怪或许也就不会那么多。另外，随着更多人知道鬼怪的世界，玄门也会发扬起来，不再是背负沉重命运的存在。”

姜汜微微出神：“那会是新的开始。‘科学’也许会被动摇，新的力量模式发展开来，社会也许会转化成完全不同的形态……”

“看来你想了很多呢，小朋友。”归海稷那双过于锐利的眼睛锁定着姜汜，“并不是刚刚有的想法吧？”

“当然不是。从一开始知道这种可能时，我就想过了。而且想到的远比现在说出口的要多。”姜汜摇头，“如果说这是全新的一条轨道，那也没什么问题。”

“即使是这样，你也要拒绝它吗？”归海稷静静的看着姜汜。

姜汜这次没有开口否定，只是摇了摇头。

“你说现在的世界也有牺牲者，这不假。明明死者只是换了个形态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生者却只能被思念折磨。明明生者就在阳光下，死者却永远不得与之重逢。那么多的冤屈那么多的秘密，都在这个暗无天日的深界掩埋了。”姜汜桌下的手握紧，“这……也是一种错。”

“哪怕世界从来如此？”归海稷反问。

“从来如此，未必是对的。”姜汜缓慢却坚定的说，“如果只是因为从来如此就不去改变，那么问题永远不会解决，世界永远没有变好的一天。”

“听起来，你好像选择了‘转弯’。”归海稷好像有些惊讶，“出乎稷的预料呢，小朋友。”

“谁说的？我可没选。”姜汜再次摇头，“准确的说，我什么都不选。”

“哦？只是你自己也说了，不能因为从来如此就不改变。进步难免有牺牲……还是说，你只是不想承担这个责任呢？”归海稷笑起来，语气柔和，却带着难言的攻击性。

“只要没有亲手拉下操纵杆，就不是你的责任——小朋友，是抱着逃避的心态这样选择的吗？”

“……和你说话真的要打起精神。”姜汜苦笑，“问题不在这里。你在诡辩，归海先生。”

“哦？不如你来诠释一番？”归海稷好像更放松了。

“我想说，从一开始，这就不是一个选择。”姜汜叹气，“你说，我有选择权，是吗？”

“你当然有。那个给你添了麻烦的小家伙虽然做错了些事，它所说的却不是假的。”归海稷毫不犹豫的说，“小朋友你，有着让列车前往另一条轨道的力量。对于此事，稷并没有半句虚言。”

“或许我真的有，只是重点也不在这里。”姜汜吐出一口气，眼神犀利起来，“直到现在，你还在故意给我下套。”

“哦？此话怎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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