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2/2)
“……我跟你是彻底失去沟通了。”
谢景湛把话头转向赵清浔,“嫂子是江州人?”
“是。”被比自己大的人这么叫赵清浔有点不自在,“你叫我名字就好了。”
他把着方向盘,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江姨说你跟阿澈当年是同级?”
她点点头:“不过我只在安湖待了一年。”
对方戏谑道:“一年也够了,足够某些人念念不忘好多年了。”
纪淮澈无语把脸扭向窗外,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纪嘉屿那个叛徒跟他说了暗恋的事。
赵清浔礼貌弯唇:“我对你的名字也有印象,经常出现在公告栏上。”
谢景湛若有所思:“我看你也觉得有点眼熟,你是不是宗跃他们班上的?”
赵清浔对这个名字没印象:“谁?”
他解释说:“一个瘦高的男生,头发天生很黄,当年还被教导主任错抓罚他在操场——”
纪淮澈冷声打断:“你开车怎么这么费嘴?”
对方无奈举起一只手:“好好好,我专心开车,您休息!”
谢景湛将两人送到楼下。
纪淮澈家的小区在安湖算是高档水平的洋房,赵清浔在订婚后来过一次,但当时没有过夜。
房子室内是跃层的结构,主卧设在楼下,楼上是兄妹二人的房间,中间隔着一个方厅,隐私性很好,纪淮澈这间的面积比他妹妹的卧室略小一点,不过卫浴和衣帽间也都齐全。
纪海舟父女还在回来的路上,两人在楼下跟江瑜坐了半晌后,来到楼上卧室。
赵清浔坐在窗旁的椅子上,安静环顾着房间。纪淮澈拿着两瓶水走进来,拧开盖子递给她,她喝一口后放到一旁,认真开口:“我觉得你们家的基因很神奇。”
纪淮澈坐在床边,把她的椅子拖到自己腿间:“怎么说?”
赵清浔想了想,慢声道:“你和你妹妹的五官都取了父母五官的长处,而且是她取了那些适合女孩子的,而你取的刚好是适合男生的。”
纪淮澈略微沉吟,点了下头:“好像是这样。”
她趴在椅背上笑了下:“你父母应该会觉得很幸福吧,儿子和女儿都长得这么好。”
他淡淡扯唇:“是,现在还有这么漂亮的儿媳妇,第三代基因有望突破新高。”
她听言笑道:“你们家女婿也不错啊,长得帅,智商又高。”
提起来他那个妹夫,纪淮澈脸色又凉了半分下去。
赵清浔忍俊不禁戳他脸颊:“你干嘛?你刚才在车上那么怼人家,我都怕你突然翻脸。”
他低笑一声,偏头吻她的手指:“我跟他二十多年都是这样,不用担心。”
她轻声说:“你看,你认识他比认识你妹妹都早,他们俩在一起你还不放心?”
“也不是不放心。”
纪淮澈沉默片刻,低声道,“嘉屿喜欢他那么多年他一直都明确拒绝,现在他决定跟她在一起了肯定会认真对待这段关系,他这点人品我还是不怀疑的。”
“可能只是不管嘉屿跟谁走到谈婚论嫁这一步,我都有点舍不得。”
他停半瞬,自嘲玩笑道,“因为她嫁出去之后就再也没人擦我的飞机模型了。”
赵清浔理解他的心情,浅浅弯了下唇,脸色有点落寞:“我很羡慕你们家的氛围。”
他掀眸,像是有点惊讶:“羡慕我们家?”
“嗯。”
他摇头笑了声:“我中学时带同学回来打游戏,第二次他们就都不肯来了。”
“为什么?”她问。
“他们说我妈脸色太吓人,感觉随时会把他们扫地出门。”
赵清浔失笑:“我觉得还好啊,阿姨只是气质上有点威严。”
纪淮澈笑道:“她现在退休了,不工作后面相比以前和善多了。”
“其实确切来说应该是我很羡慕你们家的孩子,有兄弟姐妹,也有父母,一家人可以住在一起。”
她下巴抵在椅背上,黑眸有些迷茫,声音略微低下去,“可能你们兄妹俩觉得父母很强势管你们太多,但是在我眼里,这些也算是幸福的烦恼吧。”
纪淮澈唇尾的笑意慢慢淡了下去,他沉默看她半天,直到楼下传来声音。
“我爸他们回来了,下去吧。”
赵清浔也回过神,淡笑着握住他伸出来的手:“好。”
晚饭时谢景湛也过来了,他家住在隔壁的小区。
赵清浔听纪淮澈说过,两家的母亲是同学,父亲是同事,交情很深,如今亲上加亲,除了江瑜和纪淮澈,两家的其他人员全都很满意这对青梅竹马走到一起。
在餐桌上赵清浔是一眼看出江瑜的脸色了,她对她的儿媳妇和准女婿完全不是一个态度,前者很和煦,后者很勉强。
或许是因为她作为长辈看着谢景湛长大,就像另一个亲儿子一样,跟他也没什么可顾忌的,冷言冷语冷眼,丝毫不管对方的感受和脸面。
谢景湛孤身入虎xue勇气固然可嘉,但事实证明人家也的确有那个金刚钻,一到餐桌上就仿佛生出三头六臂,一面抵御着纪淮澈的阴阳怪气,一面跟纪海舟拼酒调动气氛,一面笑眯眯地讨好着未来的丈母娘,又是给倒水又是给布菜,花言巧语堪称一绝,赵清浔代入自己都觉得会被他哄得十分舒心,当场同意这门婚事。
江瑜对他这样的苛刻态度,赵清浔还担心纪嘉屿会不高兴,没想到对方十分淡定,视若不见,该吃菜吃菜,该玩手机玩手机。谢景湛在江瑜那里持续碰壁可怜兮兮投过去视线时她也只是淡然笑笑,没有一点要帮腔的意思。
赵清浔有些好笑暗想,就这纪淮澈还担心他妹妹吃亏?这两个人谁拿捏谁不是很清楚吗?
晚饭后几个年轻人在客厅玩儿了会儿游戏,散场后纪淮澈被他爸叫进书房。
赵清浔和纪嘉屿一前一后往楼上走,算上结婚那天这是两人的第三次见面,关系逐渐熟络。上楼后纪嘉屿给她送来饮料和零食,并详细嘱咐她哪包的味道不太行,记得留给纪淮澈。
赵清浔忍俊不禁道谢,换上睡衣洗过澡后,撕开一包果冻边吃边趴在床边看综艺。
半个小时后纪淮澈上来,进门就问她:“晚上吃好了吗?附近有烧烤,味道比江州的正多了。”
赵清浔心不在焉道:“吃得挺好,看得也挺好。”
“看什么?”
“看你们一家人,一起欺负一个外姓人。”
纪淮澈笑了,俯身抱起来她在她唇上吻了下:“这叫考验。”
赵清浔搂住他的脖子,两条小腿垂在他的腰侧:“谢谢你们当初没有这么考验我。”
“因为当初是你们家人考验我。”
他振振有词道,“这是一个成熟男人迈入人生新阶段的必经关卡。”
赵清浔抿着唇笑了,脚尖点了点他的腿:“叔叔叫你什么事?”
他抱着她走到窗边:“询问新婚夫妇的财务状况。”
她挑眉:“你怎么说的?”
“我说我不知道,这个得问你。”
“……你爸听了这话,没骂你?”
纪淮澈纪淮澈把她放在窗台上,好笑掀唇:“他骂我干什么,他也跟我一样。”
赵清浔被他逗笑,大腿挨上窗沿又冷得她迅速吸一口凉气:“冷啊!”
北方城市的冬天是江州那种湿冷完全不能比拟的刺骨,寒风顺着窗缝丝丝缕缕地狡猾钻进来,激得赵清浔腿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不自觉攀紧了身前的人,轻声嗔他:“快抱我下去!”
纪淮澈没听她的,大掌扣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按住她的膝盖分开,强迫她留在窗台上。
窗户对面的衣柜上有面试衣镜,赵清浔看到上面两到身影的姿势交缠暧昧,隐约察觉到面前人的意图,脸颊微微热了起来。
纪淮澈喝了点酒,身上的酒气很淡,和他身上本来的气息混合在一点也恍惚变得清冽。
他揉了下她的滑腻脸颊,漫不经心淡声嘱咐:“宝宝,阳台跟嘉屿的房间是连着的,这里的声音她能听到。”
“……所以?”
他压近身体,大掌附上她的腰:“所以你待会儿要小声点。”
赵清浔双手撑在身侧的窗沿上,人有点紧张,一方面是被他给吓唬的,另一方面是因为他今天的状态。
不知道是酒精还是她第一次在他卧室留宿的缘故,此刻他的漆黑眸底冷静又亢奋。每当他眼里露出这种情愫时的寓意不言而喻,赵清浔心脏砰砰乱跳,看着他的脸慢慢压下来,从她的耳廓慢条斯理吻起。
“我以前经常站在这里看你家的方向。”
她心跳倏然空了一拍,细长手指不自觉抓紧了窗台。
微凉的柔软唇瓣在她颈上湿漉漉游移,不轻不重,仿佛一场缓慢的凌迟。
“这里两点钟方向,能看见你家房子的灰色屋顶。”
她轻轻屏住呼吸,漆黑眼睫因为他不上不下的吻蓄起一层薄薄的雾。
他吮吻着她细颈,大掌扣住她蜷紧的手指,粗砺和柔软相交缠。
“我梦见过你很多次,有一次我把你抵在这扇窗前,很深很用力地吻你。”
她眼尾沁出潮湿,胸腔里因为他的话泛起酸涩又汹涌的涟漪。
他大掌扣住她的头,低头吻上她的唇,仿佛在吻他梦里的那个人。
“清清,我好爱你。”
她闭上眼,双臂抱住他的脖子,轻轻启开唇瓣,生涩而温柔地回应着他。
他的吻从不疾不徐的进犯逐渐变为强势猛烈的占有,两人吻得难解难分,全然没有听到响起的敲门声,下一秒,虚掩着的门被从外面轻轻推开。
出于职业素养,纪淮澈先一步觉察到门外的身影。
赵清浔还沉浸在这场深吻里,茫然睁开眼看向身前突然停下来的人,余光瞟见门外有人,蓦然僵住身体。
六目相对的瞬间,时间尴尬地停止流动。
门外的人也很傻眼,抱着被子站在门外,似乎很忌惮哥哥的脾气,手足无措,惊慌自白:“我刚才听见她说冷!……我……我……我错了!”
赵清浔僵硬看了眼身前的人,推开他不是,不推也不是。
唯一淡定的人是纪淮澈,瞟一眼她红透的脸,淡淡一语双关:“不用了,你嫂子她现在已经很热了。”
赵清浔深吸一口气闭上眼——
世界啊,毁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