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乒乓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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乒乓菊

高中毕业之前,薄时月十指不沾阳春水。

她的手是用来握笔的,解开难题、绘制珠宝,做一切她喜欢做的事情。

直到毕业旅行的时候。

她们去的城市是一座美食荒漠,薄时月便萌生了自己做饭的想法,初次尝试便得到了南熙的大力支持,一碗蛋炒饭吃得一干二净。

虽然她自己尝了一口就皱眉头,但是南熙喜欢,她发现投喂南熙是比解开难题还要有成就感的一件事,于是爱上了做饭。

早上面包煎蛋咖啡,中午来不及回去,晚上家常小菜,一天比一天熟练。

因为南熙的鼓励,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有烹饪天赋的,直到出国之后,吃腻了高热量的食物,她心血来潮买来食材做了一盘西红柿炒蛋,邀请朋友夏黎一起吃。

夏黎吃了一口差点吐出来,勉强礼貌下咽,笑着问:“第一次做饭?”

薄时月摇摇头,大概是太久不做所以不熟练了,后来她多次尝试,直到有一次夏黎说她进步了,又隔了一段时间,夏黎吃了两碗,她却总觉得味道还差一点。

直到某次做过饭,她端上桌,安静地吃了一口,终于明白,差的是南熙的鼓励。

彼时她来美国已有四年之久,第一次放纵自己思念一个人,满腔郁气无法排解,只能借助手边不知谁留下的烟。

吞云吐雾的时候,南熙的脸会浮现,只一瞬也足够。

现在朝思暮想的脸就在她面前,她却觉得相隔太平洋,触碰不到那颗跳动的心脏。

更不确定那颗心脏里是否还有她存在的痕迹。

她迫切地想要知道。

“当然会吃完,”南熙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您可是我最尊贵的VVVIP。”

薄时月沉默一会儿,问:“如果我不是呢?”

“没有如果,”南熙不耐烦地回应,“能不能让我好好吃顿饭?”

她实在不想哄着这位患得患失的大小姐,每天旁敲侧击什么,不嫌累吗?

缓缓流动的空气开始凝滞。

“好,你吃。”薄时月坐在她对面。

既然话题已经过去了,南熙也不想闹得太僵,毕竟吃人嘴软,想了一会儿,生硬地问:“你不去上班吗?”

“时间来得及。”

南熙点了下头,没再说话。

吃过饭,她看向薄时月准备的饮品,不是咖啡,而是热牛奶。她盯着玻璃杯看了一会儿,杯壁被雾气模糊,还冒着热气。

薄时月抿了下唇,南熙扔咖啡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她紧紧地盯着她的神色。

幸好,南熙什么都没说,直接一饮而尽。

“谢谢你做的早饭,”南熙礼貌道谢,“我的早饭都是在面包店解决的,以后不用做了。”

离开花店,薄时月还在琢磨“以后”这两个字,她的意思是以后不用做早饭了,还是以后不许留宿了?

心里装着事,路途便不会平顺。

早上八点亦是上班高峰期,经过路口,龟速移动,看着红灯变绿又变红,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驶过短短的一段路,暴躁的喇叭声此消彼长。

不出意外地,薄时月迟到了。

推开会议室的门,傅云潋的声音戛然而止,众人齐刷刷地看着她。

薄时月目不斜视地坐到位置上,歉意道:“不好意思,你们继续。”

开完早会,薄时月随即被傅总传唤到办公室。

门刚被关上,一摞文件摔在办公桌的声音随即响起。

“薄时月!你现在真是反了天了!”

“只是迟到而已,照常扣工资就行,何必找我单独谈话,像犯了错一样。”

薄时月转过身,淡淡道:“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先走了。”

“站住!”傅云潋立刻喊住她,“昨天晚上你又跑哪去了!”

像头易怒的狮子,薄时月也不是吃素的,冷静地回答:“现在是工作时间,您说过要将工作和家庭分开,不能将个人情绪带到工作里,您作为总裁,要以身作则。”

说完她拉开门,想起一件事,继续道:“正好,我也有事要问你,晚上回去一起说。”

她径直走了出去。

“薄时月!”

声音在关上门的一瞬间消失,薄时月轻轻吐出一口气,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刚坐下,助理送来两束花。

两束?

薄时月蹙眉思索一会儿,终于想起昨晚她留下的借口是买花,今天早上走得匆忙,忘记拿了。

虽然已经过了一晚,但花束依然开得灿烂,不禁让她微微一笑。

移开视线去看另一束,她捏起卡片。

To薄时月小姐:

享受当下。

薄时月想起前段时间她劝过表妹姜薄暮,对待感情要及时行乐。

享受当下与及时行乐意思相近,所以她和南熙的想法不谋而合,心有灵犀。

她唇边含笑拿起手机,精心拍了张图片发给南熙,表示花已经收到了。

【好的,昨天那束花是1088元,会员打八折,一共870元,我直接给您扣了哦。】

昨晚还在床上翻云覆雨的人,今天就变成了单纯的顾客关系,言语之间不见一丝暧.昧。

薄时月没意见,想说以后这种小事不用告诉她,打完字又全部删除。

【好。】

将两束花摆放在办公桌的合适位置上,薄时月开始了一整日的工作,加班到八点,她驱车回家。

“姐姐!”

薄时甜带着大棉花团子宝宝跑过来,悄声问:“你和妈妈又吵架了?”

她放学回家发现家里持续低气压,妈妈心情也不好,便猜到了这个结果。

“不是吵架,商量一点事情而已,”薄时月拍拍她的头,“你去玩吧。”

“像拍宝宝一样,”薄时甜娇哼一声,“我已经十六岁了,是大人了,以后不许这样。”

“大人也不会轻易撒娇,你天天撒娇。”

越说声音越低,薄时月蓦然想起她昨天才干过这种事情,轻咳一声,岔开话题问:“她在哪?”

“妈妈?”薄时甜指指书房的方向,又提醒道,“你们不要意气用事哦,有话好好说。”

薄时月可有可无地点了下头,敲门之后进入书房。

“我已经把你所有的卡都停了。”

这次傅云潋难得没有大吼大叫,用极为得意的语气宣布这件事,等着她求饶。

薄时月没说什么,举止优雅地坐在她对面,轻声问:“然后呢?”

“然后?”傅云潋眯了眯眼睛,“没钱寸步难行,这还不够?”

“我有存款有工资,有房有车,您拿这个威胁我,实在没必要,”薄时月从容不迫地开口,“如果您同意的话,我甚至可以搬出去,不再受薄家一丝恩惠。”

她现在无比庆幸前段时间给了南熙十万块。

“你的房和车都是我买的!”

“那又如何,写的是我的名字,”薄时月抱臂看着她,“如果您想收回去,那就去法院和我打官司,看看您能不能丢的起这个人。”

傅云潋闻言,额头青筋直跳,正要发怒,忽的笑了。

“就算你和薄家断绝关系又能怎么样,那个女孩,叫什么来着……对了,南熙,她也绝对不会和你在一起。”

放在膝上的手紧握成拳,薄时月佯装镇定。

“所以昨天那束花,是你拿走的吧?”

“是我。”傅云潋坦然承认,“抛开别的暂且不提,南熙的审美倒是很不错,花做的很漂亮,特别是那支乒乓菊,点睛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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