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忌惮(1/2)
18、忌惮
新皇登基是踏着鲜血登上的皇位。
遗诏宣读那日,朝中诸多大臣不满,皆被殇士斩杀,朝中霎时无人敢上奏。
新旧朝更叠,朝中大臣自是不敢吭声。
萧鑫雪指尖轻抚过殿内的龙椅,扬起的唇角不难让人看出他此刻的心情,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他并未回头。
反倒是身后那人,见他站在不远处,心里不知如何作答。
过了半晌,他终是安耐不住性子,含笑道:“恭喜老师,哦不,恭喜圣上!”
萧鑫雪自是知道身后那人是东苏合香,他双手背对而站,微闭着眸子思量许久。
良久,他才轻声开口:“那些人都处理好了吗?”
“一切都已斩杀,尸首处理干净。”东苏合香低着头,语气平淡地复述着这几日所发生的事情。
他不敢擡头去看龙椅上的人,像是觉得十分陌生,他真的看不清眼前的这个人。
“阿香,你想坐这个皇位吗?”
砰砰砰——
东苏合香心跳加速的厉害,他的背脊似是冒出一层冷汗,掌心处不断地传来热意。
他叹了口气,干脆不端着,擡眸望向高堂上的人,“我既然唤你一声‘陛下’,那么老师自会懂我的意思,可我深知现在面前的不是老师,而是……陛下。”
那一瞬间,萧鑫雪觉得心里那股酸涩达到顶峰。
他张着唇,唇瓣颤抖许久都未曾能说出一句话,藏于袖中的手早已握成拳状,下一刻又默默地松开。
曾经是老师,现在是陛下。
他们终归是回不到曾经。
“我知道了。”
“您不应该用‘我,’而是‘朕’。”说罢,东苏合香擡眸望着那个背对他的人,弯着眸子轻笑,“今日我是过来同陛下请辞离开长安一段时间。”
“请辞?”在听到这两个字时,萧鑫雪猛地转过身,眼底闪过一抹意外,“为何,在这里你可以坐享比睿王更高的荣誉,只要你想要,朕都会给你。”
朕?
东苏合香心里暗暗失笑。
“我毕竟是前朝余孽,若是被有心人利用这一层身份说事,那么为难的便是陛下。”
到那时,他或许是真的不想放手,想要牢牢地抓住眼前的这个人。
殿内沉默许久。
周围服侍在两侧的人不知何时早已被萧鑫雪遣散出去,他们二人站于殿中,两两相望,却始终未曾靠近过对方半步。
东苏合香指尖不自觉地往腰间探去,摸到那块翡翠玉佩时,唇角微扬,“老师一切珍重,还望老师把玉佩归还于我。”
霎时,萧鑫雪抓住腰间的玉佩,面上倒是没有任何的神情,还是那副寡淡的模样。
他步步靠近,直到在东苏合香的面前停下。
见他低着头,萧鑫雪用指尖挑起他的下巴,未等那人反应之际,指尖猛地握住他纤细的白颈。
顿时,东苏合香的呼吸被夺走,窒息的感觉在他的胸腔处蔓延,面色憋得涨红起来。
可他没有任何的反抗,唇角处扬起一抹笑。
蓦地,萧鑫雪松开了他,似是反应过来那般,双眸有些涣散的神色。
东苏合香并未在意,他整理着自己的衣袖,朝着萧鑫雪恭敬道:“望陛下成全!”
啪嗒——
那块玉佩从东苏合香的掌心掠过,当听到那一声清脆的碎裂声时,萧鑫雪一愣。
他明明没想过要毁坏,怎会如此?
东苏合香不恼,转身离去,临走前还不忘轻笑道:“往事如烟醉梦一场,望陛下珍重,勿念!”
待到殿内再次恢复静寂时,萧鑫雪垂眸望向那块碎裂的玉佩,竟哑口无声。
一旁的宫女见状,想要过来捡起,却被他伸手阻止。
“留着吧,总比什么都没留下好。”
走出殿中,天空一片阴沉。
寒风呼啸而过,狠狠地刮过他的脸颊,肆虐掠过他的周身,不由得裹紧了些。
“殿下,赶紧披上,外面风大。”
“多谢,若是想留在宫中便跟着陛下吧,睿王府已不是你最好的选择。”东苏合香往前走,不忘侧过头同跟在身边侍奉的侍从说话。
人活着就是为了富贵一生,无灾无难,他如今已落难,已经向陛下请辞,自是不再需要这些随从。
不如让他们自行选择,保不定还会富贵一生,总比跟他这个把皇位拱手让人的王爷好吧?
“奴婢自愿跟随王爷,并不觉得不妥。”
自愿跟随?
东苏合香嗤笑一声,“你叫什么?”
“奴婢香茗。”她低着头答道。
“香茗?”他轻声低喃,似是想到什么,笑道:“唐朝白居易《晚起》诗中曾言‘融雪煎香茗,调酥煮乳糜’,是个好名字。”
香茗闻言,扬了扬唇角,“多谢王爷赞赏,王爷的也很好听,苏合香是一味很美的中药名,可为何还要加上一个‘东’字?”
东苏合香也想问,为何要加上一个“东”字?
其中的有些缘由,他并不想知道。
冬雪总是悄然来临,一夜之间皑皑白雪覆盖住青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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