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爱的饶恕 夏怡穿着松垮垮的男生外套,……(2/2)
夏怡听到这个话都忍不住笑了,笑完又不知道到底是在取笑谁,对上靳凌眯着的眼睛,他凑近微红的耳廓,低声责问,“你笑谁呢?”,到底站哪边?给谁拆台呢?
夏怡感受着耳边呼出的气,回音带来的酥麻感比刚刚的响声要持久和深刻许多,又摇了摇头,小声说:“我没有那么脆弱的。”
两人就在楼梯,一个在上一个在下,目中无人地低声耳语。
靳凌问:“你想不想和他们一起吃饭?”
夏怡现在觉得无所谓,第一次看到靳凌有点倔劲儿,还有点…幼稚,这不是他朋友给他过生日吗?为什么声音听起来很是别扭,表情藏在额前碎发的阴霾里看不懂,给他摘下头发丝上的亮片。
顺着头发丝一点一点拨下来,就像…给狗顺毛一样,抿嘴问:“我都可以,你想吗?”
靳凌觉得他为什么要和追过自己女朋友的人一起吃饭,他就算可以大度装作无事发生,但是也不可能心无芥蒂坐在一桌称兄道弟吧?我不想,三个字就像卡在喉咙说不出来。
但夏怡被楼上一个温婉明丽的声音叫住了:“你是夏怡吗?快上来,站
她点点头。
“真烦…这些人到底胳膊肘往哪拐的?”靳凌不愿放开夏怡的手,见到程磊,他就觉得烦躁和不安,烦躁现在,不安过去。
“靳凌你嘀嘀咕咕什么呢?别挡着人家。”
孙茵茵说完还伸出了一只手准备去挽侧身艰难上楼的夏怡。
走廊顶光明亮,不似楼梯道上有些昏暗,夏怡这才擡眸努力去看这些人,男男女女,几乎是第六感就猜到了说这句话的人是谁。
女生卷发发梢翘得成熟又迷人,踩着长靴,纤细光腿在走廊的照明灯下白得反光,侧身朝向夏怡在的位置,在她背后站着一个穿着潮牌卫衣的男生。
程磊?
夏怡还能回想起那天,是放暑假的前夕,她犹豫着要不要表白,从足球体育场的厕所里出来时,就被程磊叫住,她对他是有印象的,因为程磊常常在靳凌身边,他们经常一起出没,所以她也顺带关注到他。
除此之外,他们之前也见过一面,在饭桌上,夏怡不喜欢参加与家里生意相关的饭局,她并不喜欢看程磊的父亲对她父母如此谄媚,也对她格外亲切,亲切到—她被迫记住了程磊的名字。
程磊手里勾着她的学生证吊牌,问她:“夏怡,这个学生证是你的吗?”
她疑惑地接过校牌,刚刚她在厕所还摸到了,在书包里,但接过来一看照片就明白了,是之前丢掉的那一张校卡。
照片拍摄时间距离中考还有三个月,教导主任逮住她早自习迟到,一周迟到了五次,正巧,大家在广场上排队拍照,准备录入中考的照片信息,她就顺便在那个小岗亭拍了照片,春山的一个大晴天。
她的粉色头发颜色已经染回了黑色。
但这张校卡有些特别,她上初中的时候老是喜欢用贴纸装饰它,所以上面的中文名字和班级都看不清楚了,只有隐隐约约地有个XiaYi的拼音。
夏怡当时只说了:“哦,谢谢你。”
“你还记得我吗?”
“不太记得了。”夏怡随便胡扯了一句。
程磊紧接着又重新介绍自己的名字,平铺直叙说明了自己的来意,说:“我在这里看见你很多次了。”
“上次见面之后,我就很想重新认识你。”
夏怡问:“你为什么想重新认识我啊?”
程磊笑着说:“因为有点喜欢你可以吗?”
他递给她一个粉色袋子,夏怡打开看见里面装着某个奢牌当季的小包,一束手捧花,讨好女孩的礼物。
但她把东西又推回给他:“谢谢你,但我最不缺这些东西了。”
“你知道的。”
程磊看起来好像很尴尬,夏怡也尴尬地笑了笑,想缓和一下气氛,问他:“对了,你是在哪里捡到我的校牌啊?”
程磊说:“在球场捡到的。”
夏怡耸耸肩表示好吧,她彻底拒绝了,说:“不好意思,我对你没有感觉,以后也不会有感觉…”
甚至特意告诉他了:“我之所以天天来这里,是因为在等别人。”
况且,她根本不是在球场丢的这张校牌,这个校牌是在中考场上丢的。
她当时被分配到了一中去考试,中考最后一堂考试里,在高三一班那个教室里,她考试结束,收拾书包时,随手丢进了考位的书洞里,而她早就忘了这件事了。
虽然她不知道是谁捡到了,又为什么会出现程磊手里,这个人,面对自己喜欢的人,眼里看上去既没有紧张也没有期待,甚至连真诚都没有,就妄想用他不稀缺的东西来换她珍贵的东西。
夏怡甚至猜想程磊是因为什么突然喜欢自己的,家里那些项目?想从她自己获得点什么好处?
在收到她拒绝后,程磊迟疑了片刻,问:“那你每天在这里等谁?”
她解释:“我等的是你的朋友,靳凌。”
听完她的回答之后,程磊沉默了一会,嗤笑了一声似乎是挽回点面子还是怎样,告诉她:““如果你是因为年纪小仰慕他,那我只能告诉你,靳凌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好。”
“你没有和他一个学校,所以你可能不知道…”
“靳凌挂满全科,他都要被退学了。”
夏怡问:“那你呢?”
程磊不懂:“我?”
“你和他天天一起,所以你也挂满全科吗?”
夏怡当时听完其实并没有什么感觉,反而松了一口气,还好她没有喜欢上一个特别完美的人,或者说,一个真实的人本来就不该是完美的。
她也不完美,她其实很怕喜欢上一个完美的人,她会自卑的,她现在因为暗恋被他无视,已经有点自卑了。
在更早之前,春季学期刚开学,有天晚上物理自习她逃掉了,无聊地在操场上乱晃,看见靳凌在场边上既没有踢球,也没有人陪伴,站着看起来像是在发呆,二月底还算在冬天,拉起毛呢黑大衣的帽,帽檐不宽但松垮,半张脸埋进阴影里,看不清眼神,操场上微弱的灯光照得能看见,指关节在泛红,手指尖夹着根烟,还燃着猩红的光。
夏怡慢慢挪过去,两人隔着大约一米,室外有风,烟味其实并不是很明显,但她不喜欢烟味,开始小声咳嗽想引起注意。
但靳凌继续抽着烟,她还听见她冷淡地说:“你离我远点,你就不会咳嗽了。”
夏怡又靠近了一点,开始拼命咳嗽,这次靳凌沉默着把烟掐掉了,反问:“你不去上课吗?”
任何情绪都没有,转身就走了。
公共场合把烟掐了是教养范围之内的事情,但夏怡对他熟视无睹自己的态度很不满!她会想象他会因为什么而情绪起伏跌宕,想探索他更多不为更多人所知的或情绪高昂或气急败坏的一面又一面。
她会好奇有情绪的他是什么样的,会专属于谁。
总是喜欢装完美的人,得不到爱是理所当然的,橡皮在铅笔之后,是因为大家都会犯错,在等待一个机会向爱他的人倾诉痛苦,祈求爱的饶恕。
她现在已经知道是他大概是为什么全科挂满了。
但程磊当时见她满脸无所谓,又似破防,笑着说了句:“既然你现在知道了,那你以后可以看看,他敢不敢告诉你这些。”
夏怡被孙茵茵挽住一只胳膊,而另一只手的手腕,被靳凌有意无意地抓着,小心思和占有欲丝毫不愿藏,还捏了捏她的尺骨。
夏怡继续听见孙茵茵介绍自己是靳凌的师姐,她暗自地松了一口气,露出笑脸。
然后侧首,夏怡看向靳凌蹙眉一脸严肃,绷着脸盯着她,但她又没做亏心事,其实也不太清楚靳凌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就是想看看他的反应,轻飘飘地对着视线交汇程磊说了句:“嗨~好久不见。”
原本包围着她手腕,一整圈还多一指节的手,突然就松开了。
夏怡问他:“你怎么了?”
“你有什么要给我说的吗?”
靳凌不敢看她,说:“没什么。”
夏怡想,天哪,他好像真的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