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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大结局(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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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大结局(上)

坐上自己的白色小电车,贺美娜沉下心来,开始给丛老师发信息。

无需腹稿,真心即可。

贺美娜:丛老师早上好。

贺美娜:我可以约您今天中午一起吃饭吗?或者您有空的时候,我们一起喝杯茶?

抛开其他不谈,她们总还是师生,还是朋友。

那边想必和她观念一致,很快回复。

丛静:美娜你好。

丛静:当然可以。我十二点一刻至一点半有空[微笑表情]

一段健康的关系,拒绝与接受都应当毫无芥蒂;中年和青年在eoji使用方面的偏好差异,更使得双方在交谈时有一种可爱的错位感。

贺美娜:[贺美娜OK手势]

丛静:哈,这是你呢。

约好中午见面的时间地点,贺美娜发动汽车,转动方向盘,将车从停车位中开出来。

虽然今天天气有些黯淡阴沉,心情却很愉快光明。

她要带着这种积极的心态,开着自己的车,去自己想去的地方。

噫。

等危从安出差回来,把他带上。

贺美娜上午九点整准时到达位于行政大楼四楼东翼的网络舆情办公室。

虽然网上热度来得快也去得快,但按照学校的舆情处理流程,当事人还是需要做出情况说明。年轻的行政秘书知道来者就是昨天风靡全网的学术妲己AKA商界貂蝉,悄悄地打量了好几眼——好看的女孩子趁年轻多玩几个男人有什么错?享受完还能踩着他们的肩膀往上走,简直吾辈楷模。

“贺博士好。上一场会议还没有结束。请您移步这边,稍等片刻。”

若贺美娜知晓她心中想法,大概只能尬笑着摆手。

不不不,她只是一名普通女性,并没有那种魄力。

办公室与一间小型研讨室相连,此刻大门紧闭,内中声响一点也传不出来。行政秘书见贺美娜等待期间不玩手机,而是沉静地拿出一份论文手稿来修改,更是肃然起敬。

半小时后,她接到上一场结束的通知,走过来对贺美娜道:“贺博士,请随我来。”

研讨室内,七名从各教研单位和行政部门抽调来的舆情委员围坐在一张椭圆中空会议桌前。桌上除了茶水,相关文件之外,还有一只录音笔。上一场会议的当事人是一名工科教授,被麾下研究生联名揭发“压榨学生”,“学术不端”,“挪用经费”等罪状,桩桩件件均有截图,录音或视频为证。他对学生提供的证据避而不谈,只滔滔不绝地讲述自己四十年来对学校做出的贡献,就差拍着桌子喊出“我为党国流过血”这种荒唐话来。见他激动到一张脸涨成紫猪肝色,委员们生怕他当场爆血管,闹出更大舆情,反过来好言劝慰了一番,将人从后门送出去,交到他所在学院书记手上才算数。

经历了这么惊心动魄的一场会议,反观贺美娜惹出来的那摊子事,简直不值一提。况且大家都有各自的正职事务,不过被抽中了来做这狗屁倒灶的志愿服务,只想问几个例行问题走完流程:“贺博士,昨日网上……请简单地讲一讲前因后果。”

“我刚回国时9062N87的专利权在万象。我去找蒋总谈转让,他对我说他鞋子有点脏。”

咦?为什么莫名其妙地押上韵了……凡牵扯到蒋毅,总是会变得荒诞滑稽,贺美娜心不在焉地想着。她擡起眼睛,恰好看见一名坐在长桌下首的青年委员正凝视着她,唇角噙住一丝笑意。

她自然地移开视线。

“……以上是事件全部过程。”

端坐正中央的中年委员非常不喜欢贺美娜的态度。

情绪激动的当事人,他不喜欢;举重若轻的当事人,他更不喜欢。

刚才那根老油条也就算了,一个小姑娘我还制不住?

“可是他并没有叫你帮他擦,是你主观能动的行为,对不对?”

他存心要煞一煞她的性子;果然贺美娜一愣,道:“抱歉,我没有听清您的问题。”

“我说,他只是说自己鞋子有点脏,并没有叫你帮他擦鞋,这是你主观能动的行为,对吗。因为你主观能动的行为导致整个格陵大学都处于风口浪尖,”中年委员冷笑,“你怎么解释。”

“我只是说没听清,并没有请您重复您的问题,这是您主观能动的行为,对吗。”贺美娜道,“您看,正常人就是会做出正常人的反应啊。”

中年委员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姑娘竟敢四两拨千斤地反驳他,果然这些闹出舆情的,没一个无辜:“你这是什么态度和我说话?”

贺美娜本来想说“实事求是的态度”,青年委员突然咳嗽起来,边咳边嘶声抱歉:“咳咳咳……不好意思……咳咳咳……咽炎犯了……您继续……咳咳咳……我来倒点水。”

他边说边起身,拉开椅子,去拿热水壶;他在七名委员中年纪最小,十分谦恭地帮所有人续水。有人笑道:“格陵大学最年轻英俊的明日之星给我们倒水,受不起啊受不起。”

“哪里哪里,应该的。”他拿了个纸杯,给贺美娜也倒了杯水,“小心烫。”

“谢谢。”

他这么一打岔,中年委员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失了风度,拿起茶杯来慢慢啜饮;其他人继续按流程一一询问,贺美娜也都认真地一一作答。说到网络上“学术不端”的指控,青年委员笑道:“贺博士有无学术问题,申报科腾项目的时候广大竞争对手已经帮忙调查得一清二楚,不是吗。”

坐他旁边的委员扭过头来笑道:“你是过来人,也很清楚了。”

青年委员瞥一眼贺美娜,笑而不语;气氛渐渐松弛下来,虽有一些小插曲,但整个问询流程还是在二十分钟内圆满完成了,接下来回去等结果即可。

贺美娜从研讨室后门出去,才发现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手机上有一通危从安的未接来电,九点三十五分拨出;她拨回去,那边已经不在服务区了。

这时间上下,他应该还在山上忙着工作呢;反正晚上会见面,她不想显得太缠人。贺美娜去了一趟洗手间,而后搭电梯下去。步出行政大楼,尚有两段十六级台阶要下,她前方一人冒着雨,一边看手机,一边匆匆下行——阶面湿滑,那人失却平衡,一脚踏空,整个人“哎哟”一声滑跌在台阶上,手机也摔了出去。

后方有人疾走两步,越过她去搀扶伤者;贺美娜便去帮忙捡手机——匆匆一瞥,屏幕好像是某炒股软件,一些绿色数字

她从不玩股票,但是听危从安说过红色代表涨?绿色代表跌?

满屏绿色,看起来不太妙。

那人在搀扶下站起身,退回屋檐下,还一味地唉声叹气:“这一跌,跌掉我半条老命。”

贺美娜将手机递过去,才发现摔跤者竟是刚才差点和她发生冲突的中年委员,而来扶他的是刚才替自己解围的青年委员。中年委员万万没想到来帮忙的竟然是他们两位,一时有些尴尬,也没说什么,拿过手机便急匆匆地走了。

青年委员对贺美娜笑道:“本想等雨小一点再走,结果越下越大,真愁人。”

贺美娜看了一眼大厅内的共享伞架,是空的。青年委员又问:“贺博士回学院?”

“嗯。你呢?”

“巧得很,我也是往那个方向。”

“如果不介意我的伞小,就一起走吧。”

“多谢还来不及,怎会介意。我来拿。”

他自然地接过贺美娜手中小巧的晴雨两用伞,又绅士地将伞面倾向她那一侧。

两人往药学院方向走去。

“刚才多谢你。”

“不客气。贺博士不认识我罢?但我认识你。”

“我们见过?我有脸盲症,不好意思。”

“不。我们没见过。但你打破了我的记录。”

贺美娜不明所以,只得礼貌微笑。

“我去年拿到人工智能领域的科腾项目,在校园里横着走了一年,直到你出现。”

贺美娜猛然想起似乎听马院长提起过,之前格陵大学科腾项目年纪最小的主持人是二十九岁,应该就是他了:“啊……你好。”

“知道有这样一个机会,我主动要求来看一看贺博士到底何许人也,有没有三头六臂。”

“让你失望了。我没有。”

不。他一点也不失望。两人聊了一会儿AI大模型与生物医药的交叉研究,贺美娜发现他确是这方面专家,思路相当清晰敏捷;他也发现贺美娜吸收知识能力很强,一点就透。两人很快走至药学院楼下,贺美娜道:“和你聊天很高兴。希望未来有机会合作。”

青年委员并没有还伞的意思:“不如中午一起吃饭?继续聊聊合作可能。”

“不好意思。我约了人。下周一怎样?”

看着那双黑白分明,清澈澄明的眼睛,他不由得脱口而出:“也好。我整个周末都会翘首以待。”

这句话太急进,一说出口他便知道不太妙。

果然,她清秀的眉尖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

“大好的周末时光用来期待工作多可惜。我未婚夫常常说做人要劳逸结合,玩就一心一意地玩,工作就一心一意地工作,不要掺杂别的。”

她的婉拒反而激起了他的好胜心:“贺博士这么优秀,你的未婚夫一定是同等出色且开明的男人,应该不至于介意你多一个异性好友?”

贺美娜已经不知道应该是好气还是好笑了。

是她落伍了吗?社会已经发展成这样了吗?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而且,”她说,“就我过往的经验来看,到了最后,你也会非常介意。”

他愈发觉得有趣,不由得向前半步,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如果你是担心这个——我保证不会。”

贺美娜自他手中拿回雨伞,退后一步。

“不会吗?你若不会为我神魂颠倒,放弃原则,哪怕众叛亲离,也要对我俯首称臣,要你何用?”

青年委员没想到看上去温婉可人的她竟然会说出这么毒辣的话来,一时怔住;见她转身要走,他急切道:“我当然也可以……”

“所以我才说,到了最后你也会非常介意嘛。”贺美娜停下脚步,恢复温和口吻,“我的立场你应该很清楚了,下周一还谈合作吗。”

青年委员淋着雨终于清醒。

她用最简单的循环指令,表达了合作之外绝无可能立场。

“我知道所有的合作都是价值交换。如果你认为我一定要付出一些情感价值才能和你合作,那当我没说过。”贺美娜道,“再见。”

她收了伞,扬长而去。

临近中午,马院长把贺美娜叫到办公室,口头通知她考虑到潜在的舆情风险,不再推荐她参选格陵年度青年女科学家:“沉淀沉淀,明年加油。”

这对贺美娜来说,倒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了:“好的。一定。”

马院长又说了些安慰她的话:“……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你受委屈了。”

“我还好。”贺美娜道,“感谢学校的爱护,这么迅速就解决了。”

“不是学校。”马院长惊讶地笑,他当然知道清高傲慢如格陵大学从来不解决舆情,即使闹大也只解决制造舆情的人,但是这种事实没必要告诉面前这位年青学者,还是由她自己慢慢发现吧,“一两句话说不清楚,总之学校不可能开这样的先例。”

这下轮到贺美娜愣住。

直到走出马院长的办公室,直到结束上午工作,直到与丛老师在食堂门口见了面,她还在想——

不是学校,那是……

没关系,等他回来就知道了。

丛静就像她喜欢使用的那个eoji一样微微笑着,自然地伸出手来,理了理贺美娜披在肩上的发丝:“下雨了……冷不冷?”

长辈的关爱总从天气开始。感觉冷或热,穿得多或少。这慈爱的口吻让贺美娜在湿冷的雨天感觉到了一丝暖意,她伸出手,抚摸了一下丛静冰凉的手背:“我一直想问您,但又怕唐突——您的胳膊变天时会难受吗?您的手从夏天到现在都是冰凉的。”

不像胡苹的手,一年四季都是温热的——贺美娜怀疑这种血液循环不畅是手术后遗症,但没有说出口;丛静有些吃惊更有些感动。年轻时的全乳切除术清扫了腋窝淋巴结,造成淋巴液回流不畅,所以自肩膀到指尖,总会隐隐酸痛冰凉,换季时尤甚。但她素来不爱抱怨,只是积极理疗加披肩保暖,现在窦雄也每天为她按摩半小时以上:“比年青时好多了。多谢关心。”

想了想,她又轻笑着感慨:“原来有一件小棉袄是这种感觉。”

她那双和危从安一模一样的褐色眼睛微笑地望向贺美娜:“很暖和。”

她们佐餐的话题从天气开始,再到食堂新推出的营养套餐,再到南北迥异的风土人情——诚然,她们的关系是因为危从安才变得亲近,但她们的话题未必要围绕着这个人;她们旁边一桌大概是股坛老手,不时有只言片语飘过。

“大跳水……抛都抛不及……”

“差点跌停……”

“大盘也被影响到……”

“我看网上说已经搭直升机回格陵救火……”

“下午开市前应该会出通告吧……”

“看会不会涨起来……”

不玩股票的人听了也是左耳进,右耳出;聊着聊着,贺美娜突然想起一事:“丛老师,我昨天听到两句诗,和登山有关,可惜没记住,想请教请教您。”

“我年纪大了,很多都不记得了。从安的诗词储备量比我大许多,或者你问问他?”见她有些不好意思,丛静笑着改口:“不过我也很乐意接受挑战。”

贺美娜只记得“山”,“小溪潺潺”几个词,还不确定是否记对了,磕磕巴巴说出来;丛静略一思索,当即念了几句,她都摇头。

“用这些字眼入山水诗的太多了。如果知道作者是谁,可以缩小范围。”

作者?贺美娜立刻道:“应该是苏轼。”

丛静笑了:“那我知道了。是不是‘溪山愈好意无厌,上到巉巉第几尖’。”

贺美娜眼睛一亮:“对了!就是这两句!”

“不是‘流水潺潺’的‘潺’,是‘峭壁巉崖’的‘巉’,用来形容山峰险峻。”丛静在手机上写出来给贺美娜看;后者咋舌:“天哪,这么复杂。我又学到了。”

用这么生僻的字来刁难人,是危从安无疑了。

两个都是好孩子,能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

愉快地吃完午饭,丛静笑道:“马上周末了,来家里吃顿便饭可好?我的一个学生从郴州寄了两只鸭子过来,外婆说给你们做芋杆焖鸭。”

贺美娜笑道:“等从安出差回来问他吧。我都可以。”

丛静笑道:“你们商量好了告诉我一声即可。”

与丛老师分别,贺美娜兴冲冲地给危从安发了条Schat。

贺美娜:溪山愈好意无厌,上到巉巉第几尖。

贺美娜:你猜我刚才和谁一起吃饭?

贺美娜撤回了一条信息。

贺美娜:你猜我刚才和谁一起吃饭[馋嘴表情]

五分钟后危从安的电话打了过来。

“我已经回到格陵。临时出了一些状况,”他声音有些疲惫,“晚上恐怕回不来,不用等我。”

贺美娜一怔,恳切地问:“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帮到你吗?”

危从安沉默片刻,温柔地嘱咐:“你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地度过一个愉快的周末,便是对我最大的帮忙。”

自从他们前后脚回国,无论工作上,还是生活上,共同经历过不少风风雨雨,几度山穷水尽,他们总能举重若轻地化险为夷;这还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他正在承受着极其巨大的压力:“好的。我知道了。你自己当心。”

如果他想说,他自然会说;如果他不说,她也不多问。情绪不在一个频道上时,需要彼此包容。危从安并没有立刻挂断电话;贺美娜轻声道:“从安?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要嘱咐我。说吧。我听着呢。”

“我说了,你会听吗。”

“会的。你说的话我都会听。”

这次他没有怀疑且轻蔑地“呵”一声,而是:“所以我更加不能以此为理由对你发号施令。”

谢天谢地,经过种种试炼,他们终于达到了一个彼此理解,尊重且信任的平衡:“从安,我有些担心。但我也相信你有转危为安的能力。”

“别担心。我没事。”他温声道,“丛老师一定邀请你周末回去吃饭了吧。”

“嗯。她说外婆要做非常好吃的芋杆焖鸭。”

“你去吧,替我多吃一些。”

“那我还是和上次一样,打包一份回晶颐,好不好。”

那边有人在喊危总,似乎是某个重要人物的来电,需要他赶快接听;危从安道:“你决定就好。我尽量赶回来。先挂了。”

贺美娜回到办公室工作了一会儿,总觉得心神不宁,索性关掉所有工作窗口,打开网页——

各大社交平台主页上,#青要山雪景#等大热词条已经被#万象戚具宁#所替代。

词条颜色红到发紫,象征热度爆表。

贺美娜立刻明白过来——刚才危从安想说的多半是别上网。

但他实在不能剥夺她获取信息的自由。

和昨天一样,看词条下转赞评最高的营销号总结即可。

先是青要山旅游局的官方账号带着#青要山下雪了#的词条放出了十八张雪景图兼游客照,其中有一张是昨天登山小分队的大合影。

转发热度一上来,马上有人眼尖认出:“卧槽。万象的戚具宁怎么回事,瘦成纸片人了。”

“哇,真的。至少瘦了四十。”

“应该没有那么多。危从安好像胖了些,他们又站在一起,所以看起来尤为明显。”

“我说的是磅。绝对有四十磅。”为了证实自己所言非虚,有财经账号放出戚具宁接受JaseLee采访的视频截图和两年前西城项目奠基仪式的合照,“他一年前在圣何塞接受采访还是好好的,再看两年前,还有babyfat呢。”

且不忙讨论二十八岁的男人有没有babyfat,互联网没有秘密,戚具宁两个月前在行业峰会上与闻柏桢的合影也被作为证据呈堂:“……那时候已经看得出来掉了十来磅。”

斤与磅的换算并不重要,总之一个好好的人短时间急速掉秤一定有鬼:“怎么看都像是病了……别不是在国外沾上了什么不良嗜好吧[落叶表情][落叶表情][落叶表情]。”

于是开始讨论国外的滥药文化。

随即有IP在美国的网友来辟谣。

“万象圣何塞分部就在我家附近……我经常看到他开不同跑车载着不同女生呼啸而过,哪有这么夸张。”

“我在比佛利见过他一次,确实很瘦。但很多明星为了上镜,也是这个体态。”

“越有钱的人越自律,少见多怪。”

“确实,娱乐圈很多明星艺人都瘦得可怕,像熊阳那样不管理身材的毕竟是少数。”

这话巡逻广场的粉丝一点都不爱听。

“有病吧,我们家老熊招你惹你了?”

“现在是不是谁都能来踩上一脚啊?”

“又是这些狗屁倒灶!退!退!退!”

凡是和娱乐圈沾上边,就会吵到连路人都停下来看狗咬狗的笑话。

“这是谁又捅马蜂窝了。”

“靠脸和身材讨饭吃的正主还没有一出生就含着金汤匙的富三代好看,破防了呗。”

“奇怪,这人确实长得帅,但并不是明星呀。怎么当明星一样分析。”

“因为有些人咳一声,股价就会波动;记不记得前段时间万象换帅还有蒋毅入院,万象股都跌了些,但很快就涨起来了。”

“哦,怪不得一开市万象股价小跌。现在如何?”

“还在跌。不跌才怪了,这么多恶评。”

“不要怕,万象股价一向稳健……战略性调整罢了。”

“不错。网上怀疑声浪这么高,肯定要出通告澄清。”

“或者直接炸掉词条,就像昨天那样。”

股民们没有等来万象的澄清;反之,戚具宁的病历在股市下午开盘前一刻钟被放上网。

医学类博主还在仔细研究全英文病历的时候,一些营销号已经通过AI提取关键信息并发表:“这下确定了……什么明星一样自律……明明就是恶病质……”

“上午我这样怀疑,被一帮万象的精神股东追着骂……”

“事后诸葛亮谁都会做……”

“完了,快看万象的股价……”

粉丝大战在熊阳手滑点赞了一条医学博主关于末期肺癌最新治疗方案的贴文时迎来高潮,虽然他立刻取消了,但#熊阳又双叒手滑了#立刻上了热搜。

这次熊阳没有就此事发表任何意见,任由一班平均年纪不到二十的粉丝为已经三十多岁仍然懵懂到玩不转社交媒体的偶像心痛不已,继而保护欲暴涨。

在此热搜下各家粉丝们继续打得不可开交,不再赘述。中国有句古话,死者为大。但一位跋扈滥交的富三代病得还没有死,那他就还有一点供牛马们消遣的价值。

有扼腕叹息的:“这么年轻……好像还没有他妈妈活得久……”

有幸灾乐祸的:“投胎投得好有什么用,泼天富贵没命享。”

有羡慕不已的:“终于把戚家两代人都给熬走了。蒋毅恐成最大赢家。”

有打抱不平的:“胡说八道,戚具宁还有个姐姐,一直在万象任职。”

有不以为然的:“没怎么听说过,估计难堪大任……”

明明已经有几位医学博主对戚具宁的病历进行了权威解读,说这是典型的CUP(cerofUnknownPriarySite,原发灶不明的转移性肿瘤),仍然有一些三无账号猜得非常下流——原病灶不明?

别是……吧?病历里有传染四项没有?

考虑到他的冶游史……嘿嘿,也不是没有可能。

“别担心了,就算人家得的是脏病,也不用吃政府的免费药,分分钟比你我这种牛马活得更久更好,X生活更丰富多彩。”

甚至有极其恶劣的好事者去戚具宁知名前女友们的社交账号

这种情况,不回应比回应好。所有的前女友都保持了沉默。可怕的是,万象也保持了沉默,完全没有出来公关的意思,连一封律师函都没有,好像打定主意让这个话题恶意发酵。甚至于万象官方账号最新贴文鞋机了。需要这个。”

下方是HIV检验试纸宣传图。

也不乏清醒看客:“不觉得奇怪吗。昨天前女友的舆情那么快压下去,今天反而压不住,任由万象股价跳水?极度不合理。肯定是在做一个很大的局。”

这也是贺美娜觉得奇怪的地方。

如果昨天她的舆情危机是危从安帮忙处理,今天怎么可能任由事态发展到这个地步?

她百思不得其解——到底发生了什么?

放于桌面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贺美娜看了一眼屏幕,是一个来自北京的陌生号码。

她接了起来:“你好。”

对方沉默。她以为是信号不好:“喂?你好。”

良久,那边传来一把熟悉女声:“他真的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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