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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嫁我,与杀国师,选哪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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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一名年轻男子大步出列,此人正是当朝九皇子,雍王。他朝皇帝恭敬一躬,信誓旦旦道:

“启禀父皇,炸死张大人的这枚震天雷与传统震天雷不一样。传统震天雷需点燃引信才可引爆,但是这一枚,其内部结构特殊。张大人乘马车时,马匹受惊,震天雷受到牵动,内部燧石与火镰撞击产生火星,进而引爆火药。”

“殿下空口无凭,可有证据?”封易初面不改色。

“证据?让人去你那火药坊子一搜便是!”雍王双手抱拳,信誓旦旦:“儿臣请旨搜查火药坊,望父皇准允!”

“不必了,”封易初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不紧不慢道:“这震天雷,确是我所制。”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台下众臣左右顾盼,窃窃私语。本以为此番要费一些波折,国师这么快便亲口承认,属实出乎所有人意料。

“不过——”还未等他们口诛笔伐,封易初话锋一转,道:

“这新式火药,近日才制成。前线战情紧迫,甫一制成,便封装交由兵部,星夜兼程,运往疆场,自始至终不曾示于外人。张大人车辇之上,火药已然炸作齑粉,殿下又是从何处得知其内里构造的?”

他微微侧眸,嘴角还挂着抹笑意,核善的目光落在人群之中的兵部尚书身上。

兵部尚书吓得一哆嗦,两三步上前,朝地上重重一跪,声音颤抖:

“臣有罪——望陛下责罚——”

“哦?爱卿何罪之有?”皇帝轻轻咳嗽一声,打起精神道。

“回皇上,那批火药在运送途中遭窃,微臣惧罹刑罚之苦,遂暗中查访其去向,未及时奏禀,终致大祸酿成,是臣失职,恳请陛下责罚!”

“你的意思是本王偷了这批火药吗?!”雍王望向殿上,躬身道:“儿臣行得正坐得端,父皇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臣府邸一查,但若是没有——”

他侧眸瞥了封易初一眼,话锋一转:“若是没有,便是国师等人污蔑儿臣,望父皇为儿臣做主!严惩国师,以儆效尤!”

“咳咳……这……咳咳咳……”皇上猛咳几声,缓过劲来,目光落在封易初身上:“国师,你意下如何?”

这话说完,又牵动一阵剧烈但咳嗽。

“回陛下,雍王所言极是,不过那批火药只怕早已转移了场地,臣要换个法子查。”封易初微微垂下眼眸,在众人的注视中缓缓取出一个陶瓷小瓶:

“我所制的那批火药最外层材质特殊,若是碰过了,沾染的痕迹没个十天半个月是去不尽的。此粉末入水,遇之即呈红色。雍王殿下既然如此笃定,便先从殿下身边亲信开始,如何?”

“你……”雍王不曾料到他还有这一出,脸色煞白。

皇上微微点头,身旁太监下来取过瓷瓶。

雍王脸色又白了几分,藏在袖中的手微微颤抖。

“当然,殿下现在承认的话,倒也来得及。”封易初微微勾唇,一副等着看热闹的姿态:“不然一会儿查出来了,可还要多算上一桩欺君之罪。”

他轻轻摇了摇头,高傲中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模样。

太监捧着瓷瓶往殿外去,长靴踏过地面,发出细微的“哒哒”声。

雍王手心沁出冷汗,抿唇良久,终是在太监离开大殿的前一刻掀袍下跪:“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一时动了歹念,欲嫁祸国师,望父皇责罚——”

话音刚落,方才还对封易初口诛笔伐的一种老臣面面相觑,窃窃私语。

“诈你的。”封易初微微眯起眼睛,声音不大,却如清泉冷冽:“傻子。”

“你!”雍王垂下的脑袋赫然擡起,刀锋般狠戾的目光自封易初身上闪过,还未多说什么,余光瞥见龙椅上白发苍苍的帝王,又猛地将头低下。

皇上低咳了两声,强撑着坐直身子。目光自台下乌泱泱的人群中扫过,他刚想说话,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近来他的身体愈发不好了,有时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宫中太医虽一个劲地说好话,他却清楚,自己恐怕支撑不了多少时日了。

这几年朝堂上不少老臣也陆续告老还乡,年轻一辈中,无论男女,凡能当大任者,他也都尽数提拔了。若有一日他真挺不住,撒手去了,多少能给新帝留个保障。

倒不是他怕死,只是他那几个儿子,二子暴虐成性喜怒无常,五子沉迷美色夜夜笙歌,九子空有抱负奈何脑子不行,任谁都不是做皇帝的料。小十一倒是个可造之材,就是年纪小了些……还有……

皇上长叹一口气,缓过神来。浑浊的眼球微微转动,他的目光自封易初身上掠过,最后停在雍王身上:

“你与国师自幼一同长大,本该相互扶持,何至于此?”

雍王双手撑着地面,一言不发,只不动声色地从鼻腔间哼出一道冷气。

还能是什么原因?

长公主抛夫弃子与人私奔,令皇室蒙羞。连封庭渊都更偏爱次子,他那父皇倒好,竟将人接回宫去亲自教养,对一个外人比对亲生儿子还上心。

雍王自幼对他这表弟心存不满,私下里没少欺负他。

近年来皇上身体不好,朝中皆揣测十一皇子会承此大任。可十一弟尚且年幼,届时封珩在新帝面前吹些耳旁风,寻个理由报复他,他又该如何是好?

雍王在王府辗转反侧了几夜,天亮时分,他派人去偷了一批火药。

他本想着借此机会撺掇兵部改口,让父皇治封珩个办事不力的罪名,先挫一挫他的锐气。却不曾想,昨日封珩竟与张大人于祭祀上闹得不快,朝中百官有目共睹。

思来想去,他命身边亲信将火药放到张大人出行的马车上,又让人在张大人入宫的必经之路上蹲点,伺机惊动马匹,引发火药,以此栽赃陷害给封珩。

他自以为这计划天衣无缝,却不曾想,封珩短短几句话的功夫,便将这局势扭转了过来,他一时承受不住压力,竟入了他的套。如今……又该如何是好?

豆大的冷汗自雍王额间留下,落在被擦得锃亮的地砖上,他双手微微颤抖着,又听皇上开口:

“那批火药,现在何处?”

声音带着病重的虚弱感,却又不怒自威。

雍王身子抖如筛糠,一时不敢做声。

“在何处?”皇帝语气加重了些,说完又是一阵咳嗽。

“在……在……”他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将心一横,两眼一闭,如实交代:“丢了……”

那批火药是半月前到他手里的。

他怕被人发现,将东西藏在了郊外。又实在对这震天雷好奇,便从车上拿了两枚到王府研究。

他原打算等父皇治了封珩的罪,自己再“寻到了”这批火药出来领功。可那批火药不过在郊区放了些时日,却不知在何时没了踪影。不然他怎么会这般急着炸死张大人嫁祸给封珩?

“不见了?”封易初猛然上前几步,单手揪住雍王的衣领。

素来波澜不惊的面容如今仿佛覆满寒霜,骨节分明的手上,微微凸起的血管昭示着他心中的怒意:

“你放在了何处?又是何时不见的?”

一颗震天雷便威力巨大,如今丢了整整一车,是要出大事的。

“城外……不……不知……”

封易初死死盯着雍王,双目红得骇人。倏尔,揪着衣领的手松开,他转身正对龙椅,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

“陛下——”

一阵咳嗽过后,皇上苍老的手揉着眉心,恨铁不成钢的目光自雍王身上扫过:

“雍王盗取军中火药,谋害朝廷命官,即日起软禁于雍王府……待火药寻回,再做定夺。兵部尚书办事不力,知情不报,责其寻回火药,戴罪立……”

“功”字尚未说出口,殿外忽然传来一声惊呼:

“不好了!不好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小太监神色惶恐,连滚带爬地奔上朝堂。他发丝凌乱,额间豆大的汗珠滚落,面色惨白如纸,几乎站立不稳。

皇上面上的不悦更甚几分:“何事如此惊慌?”

“陛下……陛下……”小太监声音颤抖,带着哭腔:

“林将军带兵深入敌营,遭了埋伏。敌方不知缘何得了火药相助,我军连连败退,军心涣散,又遭其乘胜追击……我方损失十万将士……林将军自觉有愧于陛下,拔剑自刎……”

“十万……十万……”皇帝撑着龙案的手不住颤抖着:“十万……”

一股滚烫的热流从胸腔翻涌而上,直冲喉头:“噗——”

浓稠的鲜血顷刻间自口中喷涌而出,重重溅落在身前龙案上。鲜红的血迹肆意蔓延,洇透了案上奏折,殷红刺目惊心。

未及咽下的残血顺着嘴角蜿蜒而下,在他苍白如纸的脸颊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滴落在明黄色的龙袍上,与华贵的袍服形成鲜明对比。

他身子一歪,直直地朝一侧倒去,手臂无力垂下,带落落案上的笔架。

“陛下!陛下!”朝堂众臣惊慌失措,御前太监吓得脸色煞白,连滚带爬地冲上前,双手颤抖着抱住皇帝:“传太医!快传太医!”

果然有些东西,如果不能牢牢攥在自己手中,就算毁掉,也绝不能让敌国得到。

皇帝艰难地擡起眼皮,目光在封易初身上扫过,又无力地闭上眼睛。

人也一样。

*

陛下的病越来越重了。

太医虽面上不说,但封易初也隐约能猜到,他恐怕撑不到年关了。

十万战士身死疆场,此事虽不是他所为,却也与他有关。

曾经用来保家卫国的东西,如今反过来伤他同胞。封易初不知自己是怎么拖着这副沉重的躯壳离开皇宫,又是如何行尸走肉般地穿过街巷,回到住处的。

老旧院门紧闭着,封易初在屋前站定,推开院门。

秋风乍起,带着丝丝凉意,院中老树上枯叶簌簌而下,像一只只折翼的蝶,飘旋着坠向地面,偶有一两片停在少女发间,被她晃着脑袋甩下。

千提今日着一袭宝蓝色长裙,领口处绛红的料子衬得她肤色白皙几分。裙摆随秋风轻轻摇曳,仿若一泓流动的秋水。

葱白的手指随意搭在摊开的话本之上,她撑着下巴坐于木桩凳上,却好似无心阅读,盈盈双眸早失了焦点,眼神空洞地凝视着簌簌飘落的秋叶。

直到封易初在她身边坐下,她才堪堪回过神,冲他挤出一个微笑:“你回来啦?”

“嗯,”朝堂上所有烦心事都在看见她的刹那间被抛之脑后,他浅笑着点头。“回来了。”

“那个……”千提低垂着眼眸,水葱样的手指因紧张而揪着衣角,指尖微微泛白:“我……我有话与你说……”

封易初心中一阵窃喜,面上却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嗯?”

少女纤长的睫毛不住地颤抖着,她下意识轻咬下唇,一抹红晕却在忆起昨夜缠绵拥吻的刹那自脸颊浮现,顺着耳尖一直蔓延至脖颈。

犹豫再三,她终于鼓起勇气,微微偏头看向封易初,声音细若蚊虫:“你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做丞相的面首?”

“嗯?”封易初皱了皱眉头,突然间被千提这个荒唐的想法逗得想笑。

京都人人皆知,丞相与礼部尚书“有一腿”。他可没有什么好夺人妻的怪癖。

且不说画扇瞧不瞧得上他,就算真瞧得上,只怕顾衍之的箭会先一步射穿他的脑门。

“你要是缺银子,我能养你的。”千提见他不答话,以为他还有什么顾虑,伸手抓住他的手,轻轻翻转过来,手背向下。

几块碎银落在封易初手心。

千提眨了眨眼睛,白皙的脸颊在日光映照下微微泛红:

“我会刺绣,姜国皇室内传的手艺,随便拿出一幅都能卖个好价钱,断不会委屈你的。过些时日,带我联系上姜国在这边的眼线,我让他们送我二人出城,届时你也可以像寻常百姓那样去看外面广阔的天地。你……你不要做她的面首,好不好?”

封易初心中暗自窃喜,却没有表现出来。他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强忍着不让嘴角上扬,不动声色道:

“公主自己都养面首,却不许我做别人的面首,哪有这样的道理?”

“这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千提一时语塞,声音戛然而止。

她承认,在她心中,阿初与那些面首是不同的。从前她不懂事,瞧着谁长着好看、过得可怜,便都往宫里捡。

今日慕云琛将阿初叫走时,想到那名与他关系匪浅的女子,脑海中便不由自主地涌现出他与别人相处的画面。

明明她从前与那些面首相处时,不曾有过什么出格的举动,可那些她曾经以为寻常得不过再寻常的举动,带入到阿初和别的女子身上时,她心底又莫名的难过,好似被掏空了一块。

是啊,到底哪不一样呢?

分明是她的占有欲作祟,哪怕他只是与别的女子说句话,她心中也觉着失落。

千提深吸一口气,不知该怎么解释,只好昂起脑袋,蛮横道:

“我来此和亲前已将那些面首尽数遣散了。既然你昨夜已经答应好了要娶我,如今便算是我的夫君,我不让你去做面首,你就是不能去!”

“真是蛮横……”或许是听见她遣散了面首,亦或许是她这般模样与三年前太像,封易初心中颇感愉悦。

他轻哼一声,装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我何时说过要娶你?”

“我就知道你要不承认!真是与那狗贼国师一般,坏得很!幸亏我早有准备。”千提自袖中取出昨夜那张纸条,横在他面前:

“你瞧瞧,这可是你昨夜自己写的,我可没逼你!如今清醒了又要说话不算话,门都没有!”

封易初嘴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目光触及纸条的刹那,这抹笑意彻底僵在嘴角。

他常用两种字迹,平时在千提面前写得慢写,字迹较为工正规整。私下无人时,则随意挥洒,字迹张扬洒脱。

两种字迹悬殊巨大,所以那日在国师府,他才敢让千提去看书案上的字,以此打消她的疑虑。

昨夜他瞧见那纸背面所写的桥段时,酒醒了大半,隐约记得自己写过些东西,可千提觉出不对,收纸太快,他不曾看清纸上的字迹。

如今再瞧,他才发现,昨夜醉酒,一不小心,竟用错了。她或许以为他喝醉了才写得凌乱,可这张纸条留着,迟早是个祸患。

“看见了吗?你自己写的,如今还不承认?”千提将纸条折起收回袖中,“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啊?”

她摆出一副得意的姿态,说完这话,却又害怕他会拒绝。樱唇再度抿紧,她偷偷擡眼,目光怯怯地望向他,眸中满是紧张与不安。

“你当真想嫁我?”

“想。”千提眨了眨眼睛,灵动的眼眸比秋水更柔和几分。

“如果,嫁给我,和杀国师,只能取其一呢?”封易初垂眸看她,一字一句,小心翼翼地试探:

“你……会选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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