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六十八章 “原来你叫唐璎。”……(1/2)
第69章第六十八章“原来你叫唐璎。”……
唐璎清楚,黎靖北调她去青州只不过是权宜之计。
登闻鼓一事,她也该避避风头了,毕竟越级上告之罪可大可小。黎靖北近些年来虽然已经逐步站稳了脚跟,朝中却依旧暗流涌动。
新政一事,皇帝给的机会她没把握住,便只能采用“自虐式”的方式来阻止。
为官并非易事,她在建安所见终究有限,下到地方也好,体察民情,拓宽视野,幸运的话,或能找到破解之法。
思及此,她不再犹豫,“谢陛下隆恩,臣告退。”
“等等——”
黎靖北又一次叫住了她,沉声道:“立秋一过,宥宁便回来了。你也知她喜好奢靡,脾性古怪,你幼时的那些东西放在华音殿恐怕不太合适了。”
唐璎闻言大喜,自动忽视了他后面的一句话,“你是说……宥宁……要回来了?!”
说罢还反复确认道:“回建安?”
黎靖北点头,“陆公第三子陆与沉摄政,北梁幼帝无权,朕便趁机将宥宁要了回来。”
听到这个消息,唐璎心头一颤,几欲落泪。
九年啊!整整九年!!
她的挚友,笄礼方过就被嘉宁帝以一之婚书嫁去了北梁,背井离乡整近十载,死了两任丈夫,受尽磋磨。
如今,她终于荣归故里。
然而可惜的是,她即将赴任青州,两人近期可能是见不到了。
黎靖北咳嗽一声,再次提醒道:“此回建安,宥宁所携之物众多,柔音殿怕都很难尽数放下,你那斗柜还需尽快处理。”
唐璎点头,黎靖北说的倒也没错,细数下来,她与宥宁都已经九年未见了,她虽待她如初,却不知道她是否还愿意同自己亲近。
思及此,她亦答应得十分爽快,“那斗柜的东西有些多,此外臣还有几箱裙衫留在华音殿,今日怕是搬不完,恳请陛下再宽限些时日,容臣去找找帮手。”
说起找帮手,唐璎却有些为难。
若是平时遇上这种事儿,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陆子旭,只是他如今摔折了腿,下不来地,也不知他府中的仆人顶不顶事儿。
黎靖北却说不用,“朕已经令人帮你搬了。”
唐璎一愕,“搬去哪儿了?”
“南阳宫。”
黎靖北盯着床上的锦帘,目光有些飘忽,“这里宽敞,能放很多东西。”
......
她起身告辞,即将踏出门槛之际,却听黎靖北又道:“六月下旬的簪花宴,你若得空,可以去瞧瞧。”
*
回去的路上,唐璎迎面撞见一位抱着白猫的女子。
那女子头挽高髻,脸若玉盘,眸带腼腆,一身靛蓝色的马面凤尾裙,飘带上彩绣着各色花卉,底端坠着几缕璎珞,俏丽非常。
“参见……”
女子首先瞧见了她,面色微红,朱唇动了动,却不知该如何称呼,最后囫囵行了个礼。
“见过婕妤娘娘。”
唐璎倾身拱手,“臣乃照磨所都事章寒英,若非腰伤不便,该是臣起身向娘娘行礼。”
那女子听见她的自称后愣了愣,忙道:“啊不用不用,章大人客气了。”
唐璎是乘辇过来的,身上还穿着面圣时的官服,那女子好奇地打量她,而她也在观察着她。
眼前的女子名为赵德音,是都察院右都御史赵琢的女儿,亦是黎靖北的后妃之一。
黎靖北不好女色,登基两年来,除了被废的她外,后宫仅有三位妃嫔,三人还都是他潜邸时期的老人。
唐璎与孙寄琴、陆容时三人都是嘉宁十六年同时嫁进东宫的,赵德音则是后来者。
不同于她的寡言,孙寄琴的温贤,陆容时的骄横,这位右都御史的女儿则显得十分腼腆,平日里也不喜与人交往,反爱和一些猫猫狗狗打交道。
赵德音见了她显然有些局促,手掌又不慎压到了白猫的尾巴,那猫吃痛,惊叫一声,从她怀中飞蹿而出,直袭向辇上的唐璎。
唐璎顺势接住,擡手抚过它雪白的后颈,那猫舒服地哼唧两声,很快平静下来。
然而方才的冲劲儿实在太大,猫爪还是不慎勾到了她的官袍,带出了几缕凌乱的丝线。
赵德音大惊,急慌慌跑上前,“抱歉,是我惊到了小白。”
“线头拉扯得有些狠……”
她看向唐璎被勾破的衣袖,眸色愧然,“大人若不介意,不如去我的宫里换身衣裳?我找人给您补补。”
丝线被勾破的地方就在右臂的位置,乍一看分外显眼。
咸南重视官员的仪表,御史当面容干净,衣着整洁,似她这般衣袖被勾破的,若外出代天子巡狩,实在有损皇家颜面。
唐璎倒不怕损了黎靖北皇家的颜面,她主还是不想被人弹劾,再加上她的针线功夫委实太烂,想了想,不再推诿,“如此,便有劳婕妤娘娘了。”
从赵德音宫中出来时已近午时。
既然留在华音殿的东西都已经被黎靖北清走了,她也不欲在宫中逗留,简单收拾了下便准备回官舍。
轿辇还未过承安门,迎面又走来一名宫装打扮的女子。
唐璎:……
这一天天的都叫些什么事儿,她不过去了趟南阳宫,一回来,黎靖北的后妃们便全都蹿出来了。
这回的女子显然也不若赵德音那般好招呼。
“章大人,又见面了。”
陆容时一身烟罗绮云裙,衣袂飘然,朱唇皓齿,双瞳剪水,悠然自得地打量着她,身后还立了四个锦裙宫婢。
她那身绮云裙极为繁复,纱织细薄,赤橙交接,如烈焰般灼灼而华丽。
忆起往日的大火,唐璎瞬间呼吸急促,后背冷汗涔涔,视线从陆容时头顶的金钗上划过,觉得颇为刺眼。
陆容时显然也注意到了唐璎的辇,一双美眸戾气横生,“章大人胆儿倒是大,竟敢在宫内乘辇!”
唐璎强忍不适,回道:“臣有腰伤在身,故得陛下格外开恩,娘娘若有异议,自去同陛下商量!”
听了这话,陆容时怒火中烧,一张俏丽的芙蓉面也变得扭曲。
忽然,她笑了笑,围着她的轿辇踱了一圈,悠然道:“唐璎,你记得你上次见到本宫时,本宫说过的话么?”
唐璎一顿——“下回入宫,别让本宫再抓到你。”
陆容时恶狠狠地注视眼前的女子,想起陛下数年来为她的付出,心头似在滴血。
她自小爱慕黎靖北,陆府初遇,一眼万年。
那是个身姿颀长的少年,瞳眸微浅,容貌俊秀,还带着异族的妖冶,她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男孩儿。
那时的他还只是大皇子,她默默看着他一步步当上太子,再到天子,二十多年来守心如一。
嘉宁十四年,大皇子随骠骑将军击退北梁,立下大功。返朝时,她立在茶楼里,看骑着骏马的他受万民来贺,光华璀璨。
陆公虽为四儒之一,在读书人中颇有些贤名,于朝中却并无实权,更无心搅入三王相争的局面中。陆容时明白,他想问鼎,她却帮不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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