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缴帖 你是陆随堂,我不识得你。(1/2)
第42章缴帖你是陆随堂,我不识得你。
回去她醒番酒,蹲窗口吹了一夜风。如此异天风里裹着热,染得人一身燥,她至清晨才微末醒神。
一早刘栩又来敲她房门:“昨日一天未进,今日要用什么,我令御膳房给你做。”
祁聿顶痛额角驱颅内沉闷,“不用。”
瞧门上疏影:“我一会儿就去。”就怕刘栩神经的在门前候她。
里头唤声,唐素将水捧进去。
开门,刘栩一眼见祁聿侧坐窗前高案上,两只手朝后撑着身子。他面上盖本书,就下颌顶着窗外莹柔晨光,整条颈子仰牵得十分漂亮。
祁聿无忌的一脚踩着案上文书,一条腿垂着轻轻晃荡。
一身赤袍领口松散,亵衣领子也扯松开,晕红的锁骨精致可巧。革带没系好半挂腰上,赤红袍子就这么半拢人肩上。
祁聿浑身疏意惫懒,真抓人气息。
刘栩一眼,脏腑直接就浊起来。
屋内动静扰动祁聿。
祁聿指尖一撑,脊梁坐正,书从脸上落下掉怀里,钩带出几分鬓角发丝,祁聿捧接书的一二分慌张尽显可爱。
几缕发丝拂面绕颈,更给祁聿舒雍神色添分言语不可描的情致。
刘栩看得心底悸动,脚下不受控擡步就往里走。
祁聿余光扫到,手上书照着刘栩就狠狠砸过去。
肩上被书册一撞,心底击起大阵水浪,闷头便将刘栩覆了个理智浑噩不清。
擡手接住书,指尖情不自禁摩挲书册页面,嗓子急急涌动,眼下渗出的膨胀太过没分寸。
祁聿神色拧恶:“你滚出去!”
最恶心刘栩这样看她,侵略性强又无耻、一副浪.荡.淫.邪的样子真是......祁聿胃里不适,眼底直接气红。
还是昨日微醺的祁聿乖巧顺贴......刘栩掐眉,心口郁结一时舒展不开。手一擡,李卜山从外进门将人扶出去,顺带遣人阖上祁聿房门。
瞧着紧闭的房门,他脊背紧紧:“你们,太不中用。他才好大,个个废物。”
若不是作约他不能出手,真是......刘栩此刻咬碎牙,悔不当初同他订了这道死约!
当年不该小看祁聿的。
李卜山晦目,心底也在骂人。
这般灵秀精致的人非要长个好脑子,也是让人头疼。
四年前边呈月那般好的机会也没将祁聿摁‘死’,真是拖累监里所有人受制于他。
李卜山此刻说不出话,只能佝着肩胛朝后退。
收拾好去经厂,老远就看见门前跪着的人。
祁聿挑眉,走近驻步,落声森冷的笑,打算视而不见擡腿朝里走时一只手拨住她脚踝。
身.下人虚着嗓:“还求干爹善心饶我这遭,叫老祖宗免了儿子责罚......”
祁聿脊梁震抽,脚踢翻那只手一踩,将陆斜这爪子碾脚下。
扭头垂颈:“好好人不做,非要进宫做奴婢,惹了头上人不悦受罚不是该得么,这点觉悟也没有你回来作什么。”
细看陆斜掐眉,虚眸忍下痛色,泛些光闪动不止。
祁聿冷声嗤气:“今日跪算什么,后头还能掉脑袋。你连膝盖都起不来,还想跟我上一张桌子,谁叫你猖狂至此的!”
本抽腿要走,身后就浅浅抽声疼。
明明从陆斜胸腔挤压的声儿,偏搅了她耳朵。
一想这也是她当年辛苦护下来的人......
祁聿支手,让唐素去护城河往日的直房桌上去取他们当年盟的帖。
本以为这没用了,丢桌上就没动过,不料还能重见天日。
陆斜听着脸色一白,唇角抿紧,指尖缩袖中悄悄磋磨布料......
他都不敢擡头看祁聿现下神色。
祁聿心口于堵转想来回,拂开衣摆就地坐经厂阶梯上,视线微垂拢住陆斜一身清姿。
“还记得何至吗。”
陆斜听闻声音落额前,目光悄然跟着声音掀开。
“记得。”
“你走后的第九个月,他斩首了。罪名有刑部朝下发邸报,我想你应该看过。”
“你看邸报时觉得他该死吗。”
陆斜分外珍惜此刻祁聿同他这般轻声,点头:“何至身负三十四条国律,条条死罪,该死。”
“嗯,是的。”祁聿点头,她对这话也认同。
但只认同何至该死,却不太认同何至身负‘三十四条国律’。
“何至任随堂九个月,共杀京城内外上下朝臣八十六人。”
“其中几位言官是常参陈诉跟我还有李卜山的;刑部的四位是常盯着陈诉东厂错漏;大理寺几位是曾告发李卜山肆意择挑良民私阉幼童,供老祖宗玩乐之径;而工部那几位是不遵老祖宗调度皇木贪污国库银两;吏部数人是篡改账目、知晓太多。”
“那个冬天何至将钦天监下狱三十三人,乃皇爷心头所想。还有乱七八糟京城内外的官员,大多都是得罪了司礼监,或是陛下起心,我们点卯让何至这个蠢货去杀。”
“那段时间司礼监都喜欢他,因为用何至太顺手了。我们想杀谁就杀谁,想要什么便要什么,朝臣不依便可‘杀’,还不会波及自己。”
“陈诉、庚合、许之乘、李卜山他们看中的地、女人、任何物件,都哄着让何至出面,然后以东厂一块随意可调动的腰牌换来。”
“他还勾结京城附近商户控百姓日用品的价,你说其中的钱到谁手上了?”
“欺男霸女、权势压人、为非作歹这几条罪何至冤不冤。”
“何至最大的一项罪,私权调度工部皇木采选,以次充好从中昧取国库银两。账上是九个月窃取五十万两,实际司礼监得了二百五十万两。”
祁聿踩向他膝头,缓缓塌肩凑近问:“你说其中二百万两到了哪里?”
陆斜心里清楚,不敢吭声。
“边呈月棺材里挖出来的账目是七十万,你觉得五年他只能捞七十万这点蚂蚁肉?是国库、商户百姓两头捞,共计八百六十万两。”
“这账因为被三司盯上了,我们才推出何至来。我来来回回做账近一年才将其填平,从头至尾翻天覆地的填钱、改账、杀人,才做平成七十万,最终上缴国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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