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路转 只可惜祁聿不懂也不珍惜。……(2/2)
他甚至觉得此刻唯一能让祁聿停笔的就两种情况,一是杀了他,二是老祖宗骚.扰他。
等祁聿看完最后一张搁笔,深呼吸后第一句便是:“陆斜真混蛋啊,坑死我了。还有你,这都誊的什么乱七八糟,招挺阴的。”
她捡起桌上的茶就往下吞了大口。
陈诉手拦慢了,叫祁聿生闷了一杯凉茶。
他脸上惊起神色:“你怎么凉的也摸不出来,你要是明日咳了我可是不负责的。”
陈诉速速走到窗边冲楼下叫喊:“老祖宗给祁聿备的参汤端上来,再去太医院端碗驱寒的汤药来。”
祁聿坐在原处心里也密密麻麻惊惧,因为日常背后溃疡就会叫她起热,隔三岔五喝竹茹水就是在压疮疡。
咳嗽难好不说,还会加重疮疡带来的高热。
她日常不受皮外伤,这个只有外伤引起的疮疡高热怎么叫宫里太医摸脉,一摸就难解释。
每回看太医,她总要给自己‘不小心’整些外伤,才能光明正大吊着好养一阵。
譬如老祖宗鞭她回,上次宫内叫人刺她一回......
现下为陆斜赌一把,若是生了意外......她神色不稳起来,幡然后悔,不该为陆斜吃一杯冷茶叫自己不好过的。
祁聿看着手上茶碗愣着自我安慰,没事的,一杯凉茶,驱寒汤能压下去。
现在不是很冷的天,今年进了十月才第一场正经的秋雨、下冻。
她看眼略微慌神的陈诉顶掐住额角。
“陆斜生死还没消息?这么久了,要死要活也该落地了,我一会儿要回去陪老祖宗用饭,不然你一会儿陪我回去。”
陈诉此刻面目不详地转过脸,以一种不可端倪之象看向祁聿。
“你不问我正要说,陆斜被陛下锁了。”
室内寂静至落针可闻,祁聿跟着掐眉,一脸文隽也生出半丝裂缝,完全瞧不出阴晴。
“锁了?不是杀,不是放。是锁了?”
陈诉重重从鼻腔哼出一声厚重的声。
诡谲怪诞道:“是,他被皇爷口谕锁了,不是杀、不是放。还锁在御前的值房里间。”
祁聿心安一片,还好,殿下也没完全不做人,给陆斜选择,也给陆斜看了保命东西。
陆斜胆子也大,敢拼成如今境地,也算殿下没白选他一遭。
日后国君易主之后,陆斜这个掌印位置差不多定了,他算是真的来日锦绣,挺好,挺好的。
她龇牙忖思,“那此处没我什么事了,我回去陪老祖宗用了饭,就去文书房跟赵氏合换值。”
起身瞬间,特意朝陈诉申明,“我不会出手,你尽管叫人盯着我便是。”
陈诉看着人下楼。
今日祁聿是御前夜值,主动提出去文书房换是为了与陆斜彻底撇清。
可今夜再不救一救,明日天亮陆斜说不定就来不及了......
他再盯祁聿几眼,一直看着人到经厂院中,祁聿一边仰药一边往外去。
他脚下的灯,是盏他们此生无人能如祁聿这般光明正大用得起的琉璃盏。
祁聿脚前还有一片妙不可言的祥云。
风流之姿踏祥云而去......世上于他这样的阉人当真数一无二。
惨是真的惨,娇奢也是历年宫内阉人中最娇奢的一位。
老祖宗早年虽亏他亏的厉害,这些年却也将人养的很好。
陈诉艳羡祁聿的就是这点,这么大的世间能被人真心诚挚的念在心里。
只可惜祁聿不懂也不珍惜。
原来旁观者清也适用于祁聿这种一等一的聪明人。
陆斜被呈告陛下私谒储君这件事走向异常迷离,他先被陛下关了两日两夜,后东府殿下还敢来亲自替陆斜求情。
然后太子没受责,陆斜也放了,可西厂主事也没落他身上。
他以随堂之身活生生再踏进经厂时,所见之人寂然不动,就连议事桌上老祖宗只一句简单的‘坐’。
这场议事所有人都在暗自喟叹,陆斜是怎么从这样大罪下脱身的。
只有祁聿照旧不受影响走议事流程,散议后用饭,整张桌子上就他跟老祖宗两个能张嘴谈话的活人,其他人都跟断了舌的木头般杵着。
老祖宗搁碗放筷,膳厅所有人放下碗、停下筷。
祁聿再次带头起身:“您忙,我先去御前替您值着,申时来换我。”
刘栩看眼人点头:“午时抽空出来喝药。”
“是。”
从头至尾,祁聿视线没偏过一分给陆斜。
刘栩支手:“都散了,陆斜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