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许是风动（2/2）

“是你要学戏啊？”春老板却是来了兴致。

晋舒意拉了她：“好了，春姐姐别逗小孩了，给你带了好茶。还有金子。”

后者一出，春老板媚眼一挑，便又转过身去，她勾勾手：“我瞧瞧。”

少爷哪里敢过去，只觉得这人妖得很。

“学什么？”她问，“你春老板我这里，倒是什么都可以教的，小孩儿么，要不就唱王小六打豆腐呗？”

“是麻姑献寿。”晋舒意接道。

迎着春老板难得诧异的眼，她肯定地点点头：“外祖要求的。”

“外祖……好品味啊。”

少爷头直甩，觉得更恐怖了，转身要跑，被按住了。

春老板力气倒是大得出奇，就这么将人给丢给了后边的茶童。

那茶童分明少年，却一身的腱子肉，撞得少爷没地儿逃，就被提去了后院。

“阿姊！！！！！”

“拜师礼给你送过来了，”晋舒意充耳不闻，“听说春姐姐收了个徒弟。”

“嗯，最近刚好教到了麻姑献寿呢，原想着你们家老爷子要过寿，你又去了京中，我自是要亲自去给老爷子唱一段的，顺便叫她跟着学，这不是巧了么，刚好一起。”

“哪里能劳烦春老板亲自来，他也就是学一小段，叫老爷子乐呵乐呵。”

“我么，教一个也是教，两个也是教。”

“我是怕他进度太慢，拖累了你的爱徒。”

“哦，那倒是不会。”

“嗯？”

“我这徒弟啊，”春老板摇摇头，“也难得很，哎呦，我都要后悔了。”

“……”

少爷连挣扎带抗议的，最后也没能成功，认命被带到了更后的院子里。

还没进去，就已经听得里头有人在练嗓子。

就是这嗓子么——

少爷挺了挺身板：“这是哪个？”

茶童哦了一声：“我们老板的新徒弟，这不，也在学麻姑献寿呢。”

“就她这硬挺嗓子，能唱？”

茶童也听了听：“谁说不是呢，这不也收了少爷你么？”

“？？？？”少爷气急，“我能一样么？！我就学个皮毛！她是徒弟，那是得拿来吃饭的家伙，哦，就这？！也不怕砸了春老板的招牌。”

茶童嘿嘿笑着也不答话，眼见着到了门口，直接就将人推了进去。

少爷前脚刚进去，后脚就听着锁门声：“喂！干嘛？！”

“春老板的规矩，这既是要学啊，那是学不出东西不准出来的，少爷，您自求多福吧？”

什么玩意儿？！

这是骗进门杀怎么的？！

“你开门！我不跑！开门！”

不料，外头没人应，里头却是突然袭来一道劲风。

晋书铖本能往边上躲去：“学学学！别打人！”

啪的一声，听着似是收鞭声。

等等，鞭子？

少爷缓缓放下挡着脸的袖子，好死不死，对上了一张熟悉的脸。

“啊！！！！！！！！！！！！”

晋舒意狐疑擡头，春老板也跟着望过去。

蓦地，她神色一闪，像是想起什么，转身就走。

“春姐姐！”

“放心，拜师礼已收，一定给你教会！”

春老板向来风风火火，晋舒意自是没多问，倒是回去的路上没了晋书铖的念念叨叨，越发觉得心口空洞洞的。

“停车。”

“小姐？”

“你先回去给外祖报个平安吧，就说书铖要留在春发楼几日。”

“小姐不回去？”

“我自己走一走，无妨。”

芜州的夜市一直是热闹的，卖馄饨的、面条汤包的大多是支了摊子出来。

便是烟火气的具象化。

芜州多水多桥，行过一座桥，还会有下一座。

人们常有在桥上喊着河上卖货的船家，后者便就泊在水边等着。

捣衣的蹲在水畔，偶尔还能帮忙勾一勾货。

晋舒意少有这般无所事事地走着，想了些什么，又不知道究竟想了什么。

晋舒意就这么站了许久，久到那水边的喧闹慢慢静下，船家栓了绳子离去。

天地，好似又空了下来。

她动了动手指，须臾，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水中还无声漾着细波，许是风动。

只是不待细察，胳膊便被人抓住，旋身的惊呼未及出声便压回了肚中。

男人背着月色，垂下的眸光漆黑叫她一窒。

晋舒意茫然低头，看向他握住自己收紧的手指。

“晋舒意。”

他却逼得她重新直视他的眼睛。

“如果他真的这么重要——”他说，却又似是无法为继，咬了咬牙。

“你……”

“你不妨继续将我当作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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