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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错付真心 我求您…民女恳求陛下垂怜。……(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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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错付真心我求您…民女恳求陛下垂怜。……

晏乐萦感觉浑身都很疲乏,眼睛更是难以言喻的酸涩,她不想说话,也再无人可说话,于是闭上眼睛,好似这样便不会落泪。

可温热晶莹的泪液早已占据眼眶,哪怕她阖上眼皮,心思浑噩,还是渐渐感受到了泪珠顺着脸颊往外落,染湿鬓发,濡湿锦枕。

这样的感受仿佛挨过了很久,她的眼前、身前尽数是黑暗,将她重重包裹。

她忽然听闻了一声轻响。

原是她觉得太累,不知是睡去还是昏沉晕了过去,再醒来时,季砚竟然已经回来了。

但季砚似乎未发觉她已经醒了。

帝王长身玉立,留给她一个清俊挺拔的背影,他伫立在檀木桌案前,如此看也离她甚远,遥遥无意触及。

只是他似乎在挑挑拣拣找什么东西。

因她方才睡着,那盏永远由季砚亲手点起的琉璃灯尚且熄着,殿内仅点了一盏灯烛,影影绰绰的光投出壁影,她瞧见他将之前赠她的毛笔取了出来。

随后,他又打开了她送他的那幅生辰贺图。

这画季砚早就搬来了宫殿之中,此处被他堆满了奇珍异宝,多这一样也不多,原本他想挂在殿中,可晏乐萦不想看见,情绪激烈,他只得作罢。

此刻被他徐徐展开,于昏昧灯光中,晏乐萦可以清晰瞧见锦帛封边的画上那袭清逸的白衣,与画中人温柔缱绻的淡笑。

那是八年前,她的阿砚哥哥。

晏乐萦眼睫轻颤,倏然在他身后开口道:“你早知我会将那张机密图送出,所以,那图从起初便是假的……对么?”

季砚俊挺的身形一顿,他似乎并未想到她会有此一问。

彼此之间,一切虚伪谎言早已被撕碎,只是如今还带着虚情假意互相面对。

季砚不打算再瞒她,转回身,见晏乐萦满目平静,他稍稍宽心,坦然道:“傻阿萦,何来什么机密图?城防部署朕会历年与将领商议调整,才可宽心。”

在季砚看来,季淮大势已去,早已是穷途末路。

不过是民心并非一朝一夕扭转,朝内沉疴也非一日而治,他留着季淮,尚可顺藤摸瓜,将那些隐匿在暗处的蠹虫一一捉获,待时机成熟之时,他便会将其一网打尽。

“季淮向来骄奢淫逸,自是不懂这些,却又心比天傲。”他淡声,“亡命天涯之徒,仅仅放出一丝风声,他便信了。”

晏乐萦愣住了许久。

片刻后,她喃喃着:“是啊,是啊……所以一开始这就是你诱他的幌子,你用以钓他这条大鱼的饵。”

她也是诱饵啊。

不仅是季淮诱季砚上钩的饵,也是季砚诱季淮上钩的饵。

他们一个要夺取虚假的军事机密图,一个要引蛇出洞,诱敌深入。

可为何非要是她呢?

“此事…因为我如今被你关在此处,你才告知我,是吗?”晏乐萦又问,“唯有我知晓?”

季砚嗯了一声,“阿萦,朕不会再放你离开。”

“原是这样……”晏乐萦方才觉得浑噩,但此刻,那些被她抑制下去的悲与痛一下涌上来,以至于原本该忍住的泪尽数滚落,她依旧在呢喃,又似恍然,“原来是这样……”

季砚也心情复杂,他还想继续解释,可余下的话却在瞧见她这副抗拒模样时,不再说得出口。

其实,他还算准了季淮会将晏乐萦送回来,他早就在等晏乐萦回来他身边,他从来没有过要放她离开的念头。

这样的心思,早在八年前她离开的那一刻便有了苗头,亦或是更早,从他第一次于玉衡苑见到这个小娘子时,他就萌生了要她永远陪着他的想法。

只是三年前季淮逃去江南,江南大乱,季淮掌控了不少地方势力,京城中又需大刀阔斧整改,他也才登基,所以只能以此等引诱的方式,让一切重新回到他的掌控。

季砚已经走至她身边,俯下身,轻声哄慰她:“阿萦,你站错了队,但无妨,朕——”

只要她还在他身边,她不再生出逃离的心思,他会一辈子倾尽真心对她好。

“季砚,你真令我恶心。”晏乐萦打断了他的话。

她瞧着他那双眼,在无知无觉中她竟然能明白他的意思,她竟然真看破了他的谋划,恨然道:“你把我当什么?真的是任由你操控的玩物,你要如何就如何?你怎么能这样做!”

你们怎么能这么做。

季淮是如此,季砚也是如此。

锁链发出哗啦晃声,晏乐萦只觉得眼前发昏,却又擡起手想去掐他的脖子,甚至得手不成,她转念要去扯案几前的金簪,可季砚已经抵按住她的手,尖锐的簪尖擦过他的手留下血痕,她痛苦哀吟,“你杀了我……”

一切本就是他们之间的博弈,八年前是,八年后亦是。

如此权柄之争,又一次将她卷入其中,让她沦为棋子,她原本以为自己是被季淮逼至如此,她的母亲因此饱受煎熬折磨,没曾想其中也有季砚的步步为营。

她想挣扎,最后却满盘皆输,是因为满盘尽是算计。

“我恨你们……”

手腕被人压制,那枚金簪被季砚取走,原本上面缀得是一支凤凰,凤尾被晏乐萦方才用力的动作折弯,些许尖锐的部分也嵌进了她的掌心。

他抿着唇迫她摊开手,自己手上的血痕反倒抹去了她手心,瞧见她掌中只是留了红痕,他才松了口气。

只是彻底被他压住,金镯抵上皮肉也会逐渐传来闷痛,晏乐萦终于崩溃大哭,“我恨你们,是你们将我逼至绝境……干脆杀了我,多好?”

季砚按着她,不让她起身。

晏乐萦仰面看着他,泪水朦胧了视线,于是面前的人变得那般陌生,令人憎恶,讨厌。

像是季砚,又像季淮,更像是一个她不愿面对的,能轻易主张她生杀的人。

她哭得越发悲痛难抑,那张小脸上满是泪痕,狼狈凌乱,倏然间,季砚扯着金链让她坐起。

他瞧着那双噙泪的清眸,那般楚楚可怜,却又一次识破了她的把戏,“阿萦,哭多了伤眼睛,你如何是这般容易轻生的人呢?”

“昔年你都会选择离开活命,宣政殿前亦是如此,此刻又怎会因朕一两句话寻死觅活?”

“朕不会杀你。”他替她拭干泪水,语气很轻,却依旧不容置喙,“但你想以此逼我放你离开,也绝无可能。”

气氛僵持起来。

晏乐萦渐渐停止了哭闹,可她却怎么也喘不上气,她感觉自己被缚在这张网中逃了一次又一次,最后的结局却是被越绞越紧。

季砚的吻随之落在她唇瓣上,在如今令人窒息的关头,竟然渡来些许温热抚慰的气息,让她重新意识到自己应该呼吸。

可她仍想躲避,偏头自己大口呼吸着,又听见季砚在她耳畔道:“你说朕怎能如此,那你呢?你又做了什么?”

“朕提醒过你多少回,不要抛弃朕,不要舍弃朕。”季砚的语气中透着深深的失望,甚至是绝望,“朕给了你一次次选择的机会,可你还是那般绝情。”

晏乐萦听着,忽然却笑了,她道:“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为何我要这么做?”

季砚稍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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