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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的温热 脸上犹带泪痕,眼尾微有泛……(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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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的温热脸上犹带泪痕,眼尾微有泛……

倒不是自夸,实在是以容暄的武艺,世上能近身重伤她之人寥寥。

故而唯有箭矢所致的伤口,可使血流不止。

毕竟人在阵前厮杀,流矢最是难躲;若有万军之中射得准的好箭术,叠加上高处优势,更是教人无处遮蔽。

不过,容暄并不后悔银盔戴彩翎之举。

一来这是小叔的习惯,如今她为主将,本就该担起重任,也好教将士们知晓跟谁向前冲锋。二来若非自己显眼些,那些箭必然分散乱射,将士们所遇攻势会比这回还不佳,反而不如全冲着自己来得好!

是以,腰侧中了一箭虽在她意料之外,倒也算是情理之中。是为了拿下此战应当付出的代价。

可面前跪伏的这一团,好像很在意。

“当然不是什么脏污。”他握住正擦拭泪珠的修长手指,不自觉用下颌蹭了蹭,“我也不知是为何。”

容暄延迟许久感受到指尖的温热时,祁隐已然取出小银剪小心翼翼地剪开了衣衫。

他薄唇紧抿,不错眼地盯着伤口,手上动作倒很是利落,不想教面前人多受一分的苦。直至洒好药粉裹好纱布,他那点堵在心口的异样感,还是丝缕都未曾消散。

方才只顾咬牙忍住上药的痛,现下容暄试着长舒一口气,虽还能隐隐感到拉扯的疼,但已是好了大半。

这世外高人的药还真是立竿见影。

她勾唇,正想说些什么,才发觉那人垂头趴在一旁的被子上,眼泪又洇湿了小片。

还不等她伸手捧着脸颊将人推起,祁隐却很快起身,取出另一个翠玉小瓶,蘸了药膏给她眉骨上方抹去。

伴随着清清凉凉的触感,令人不察的点点痛楚跳跃着冒出。

“我都没发觉这里还破了点皮。”容暄擡眸轻笑,“少微好生贴心。”

“眉骨、手腕、虎口、小臂、腰侧都有流血,那些淤青淤紫隐于衣衫之下,更是不知几何。怪不得唇色泛白,原是大伤元气。”他一字一顿道。

冷淡的脸上犹带泪痕,一双眼尾微有泛红,衬着今日新换的苏梅色长衫,倒教容暄想起句诗来——

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惹人怜爱的模样是美,到底还是希望他开怀。

她将手心向前一送,毫不意外地接到一张素帕,遂取之于他、用之于他,给那张凑近的脸庞擦干净了泪痕。

“头回瞧你落泪,仙师也落凡尘啊。”她低声哄着,“少微心疼我,我知晓的。可少微与我亦心疼天下百姓,为着大业,这点伤痛是少不了的。”

祁隐点头,留下一句“稍待”,便急急出了门。

而后容三帮忙端进来热水,还顺势找小神医要了点儿金疮药才走。

“伤处刚上过药,今日不好再沐浴,我绞了干净帕子给你擦擦身上的血。”

祁隐试着温度合宜,拧了水轻轻擦过她长睫沾上的血污、肩头溅上的血滴……如此反复多次,好容易算是去了些沙场的尘气。

容暄穿上新寝衣,瞥见他仔细地收叠着换下来的衣服,过一会儿又在香炉里点上安神的药香,将屋内的血腥味道一扫而空,教人闻来都舒心不少。

“国公,秦州急报!”

容三得了允准,推门而入:“岳姑娘等人皆至正堂等待,请您去定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见她颔首,他便取了件风毛外袍给主君披上,靠近询问:“要给您束了发再过去么?”

“寻个簪子绾起便是了。”容暄偏头,招招手,“小五右肩被长□□得深,我放心不下,不知你师父师弟是否有为他看过?”

小神医抱着衣物近前,乖觉地点头:“我这就去一趟。只要不是正正插进关节处,调养些时日应当无碍,我再开些止痛药备着,别教他痛得厉害。”

他眼神扫过容三为她挽的发髻,那里松松落下一缕垂在耳后,映在黄昏的日光里颇显出几分温柔。

战场上大杀四方的主君对你讲话却是柔声细语,谁见了不得恍惚一二?

祁隐敛目离开,只想着:没人不喜欢她罢。

“平阳郡夫人举义旗揭竿而起,河东郡百姓纷纷影从,周边郡城亦有感念夫人恩惠者遥遥来投,三日之内青州大半得入夫人掌控!这实在是比你我预想之中还妙啊!”

柳絮向来持重,但得了这般的好消息仍是按捺不住心中欢喜,在人前涨红了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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