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好感度100+++(2/2)
“那我帮辛夷上药。”
“……”
滚。
*
这件事发生后最难以接受的是阿盈。
那日辛夷赶跑身侧过分黏人的少年,唤来阿盈准备热水,帮她沐浴。衣裳刚解开,阿盈看着她身上的斑驳痕迹,就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然后哭了。
哭得好伤心好伤心,就像她不是要沐浴,而是马上要死了一样。
小丫鬟瘪着嘴哽咽个不停,替她撩开肩侧如瀑的青丝遮掩后,更加哆哆嗦嗦地问,“是二公子么?他怎么能这么对小姐!”
闺阁小姐的肌肤本来就雪白细腻,娇嫩到不行,稍微被掐一下就会留下红痕。
更何况对方根本没想收着劲儿,昨夜过后,她看起来简直惨不忍睹,像是好好的一副美人画卷被少年恶劣地揉皱了。
辛夷承认了,“是他。”
除了那只病态小狗之外,谁还那么爱咬人。
于是阿盈在抹掉眼泪帮她沐浴之后,就开始了三天两头的劝说之旅。
那些话辛夷都会背了,无外乎是他们两个不合适,这件事绝对不可以叫外人知晓。如果有流言传了出去,她会被京城所有人骂狐媚子、不知羞耻。
辛夷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
后面只好在她又要开始唠叨的时候假装困倦,或者口渴,好让阿盈赶紧去干别的事。
刚开始阿盈还有些不乐意,总是想帮她避开沈如芥的亲近纠缠。
后来小丫头也不管了,反而是瞧见沈如芥进她屋子就转头就走,好像再不走就长针眼了。
阿盈觉得心里苦:他将小姐压在窗棂前亲吻的时候,被她无意间撞破多回。
又亲嘴唇,又亲指尖,那副喜爱极了的模样像是要吞吃了小姐。
好可怕!
她都不敢随便进去给小姐梳头了。
除夕那夜,辛夷是和沈如芥一起过的,那日他们坐马车去街上买蜜饯点心、春联还有红蜡烛。
少年非要牵着她的手,俊秀脸上漆眸偏执,两人都身披厚实的雪白狐裘,宽裕衣袖边缘也滚了一圈雪白绒毛,袖子底下十指紧扣,甩也甩不开。
沈如芥的手指比她长许多,冰凉指尖能扣到她手腕,惹得她不满地瞪了他好几眼。
少年见状低笑,又忍不住想来亲她,被她躲开了。
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辛夷觉得自己可能还要更惨一点,她连晚膳的功夫都没能躲过去,就被少年哄着跌进罗帐。
鸦发上的簪花都被揉掉了,月白小衣也是,她很快哭得说不出话。
沈如芥抵着她发烫的额头笑,“怎么办,我已经彻底没有贞洁了,不会再有别的小娘子要我。所以,辛夷要对我负责。”
这简直就是恶人先告状!
她失神地咬着唇瓣蹙眉,眸中溢出点点水光,“那东西,你早……早就就没有了,你连节操都没有。”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两个时辰。
辛夷被他抱在怀里,身上已经用热水仔细沐浴过,除了仍然酸胀,没什么力气之外,倒没有其他太多不适。
她刚想骂他混账狗崽子,擡眼就看到少年俊秀的脸侧、还有脖颈有几道被抓出来的细长血痕。
话头就蓦然止住了,就连气也消了大半。
“我想吃压岁果子。”
她提要求,打定主意要折腾他,“还要吃蟹酿橙,单笼金乳酥。”
少年笑起来,半点脾气也没有,“好。”
他本来就俊得不像话,平素冷着脸都能招惹小娘子,更别说现在了,简直像是来特意勾她魂儿的。
“要喝桂花酿么?”沈如芥离开之前又问。
辛夷本来想点点头,说可以喝一些。
但想到什么脸颊诡异泛红,迅速而坚决地摇了摇头,“不喝,一口都不能再喝了。”
很快沈如芥就回来了,手里的食盒装了好几样吃食,都是她点名要吃的。
还有几道她没要的,但看上去就很好吃。
厢房里的炭盆烧得暖暖的,琉璃灯罩上的仙鹤鸾鸟也很热闹。
这还是她进入这个小世界以来过的第一个除夕,很开心,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开心,不过也可能是她的最后一个除夕。
望着身侧那个用筷子帮她小心挑鱼刺的少年,辛夷忍不住回忆起初见时的场景。
玄衣少年模样冷冽,对她展露出的善意厌恶又抗拒,还把她手中的帕子扔进雨水里。
院子里有阿盈和嬷嬷管事们交谈的声音,好像在讨论剪纸怎么贴,灯笼怎么挂。
更远处是从京城飘来的烟火气,以及别家的炮竹声,起码在今夜,所有人都应该有个家。
辛夷瞧着沈如芥有些发愣,好似心里的某处,被轻微的酸涩感给击中了。
她忽然伸出手,揉了下少年乌黑秀丽的脑袋,语调藏着温柔,“新岁到来,我们阿芥又长了一岁了!”
沈如芥微微一滞,然后擡眼望她,“嗯,可以做辛夷的夫君了。”
正在酸涩的辛夷:“……”
这人怎么那么爱听她唤夫君,不就是个称呼而已,榻上那么多次还听不够么?
但他既然想听,多叫一句也不会少块肉,尤其今天还是除夕,应该尽量满足他的愿望。
于是她莞尔失笑,凑过去在他唇角亲了下,用很认真的语气喊,“夫君。”
看到少年瞧着自己发愣,她又笑起来,而且主动攥住他的手。
学着寻常小娘子撒娇的语气,轻轻晃了晃,“我以后都陪着你,好不好呀?夫君。”
烛火倏然“噼剥”一声,庭院里的烟花炮竹炸开了,还有阿盈他们惊叫着跑开的笑声。
同时还有炸在她耳畔的那道提示音,“叮咚~恭喜宿主完成任务!沈如芥好感度100%达成!!”
她乌润的眼珠微愣,鸦黑睫羽也跟着轻颤,望着少年的俊脸张了张唇,刚想说话,“你……”
“检测到沈如芥好感度100+!”
“检测到沈如芥好感度100+++!!”
“检测到沈如芥好感度100++++++++++++……”
入了夜的盛京万家灯火,天上不知不觉开始飘雪,用过晚膳之后,辛夷也没有睡意。
她想出门,并且是让沈如芥跟她一起。
但她实在有些惫懒,腿还酸着,根本不想走路,于是很熟稔地朝着少年伸出了胳膊,“阿芥,抱我。”
沈如芥勾唇将她打横抱起来,对于她的撒娇受用得不得了,还在她颊边亲了亲。
女子鬓边珠花妩媚,清雅小脸半陷在狐裘里。
就那么柔若无骨地贴在他怀里,葱根似的手指揪紧了他玄袍的领子。
然后辛夷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飞檐走壁。她被揽着腰在京城的楼阙间点水而过,就像武侠剧里那些会飞的侠客一样,只不过飞了一会儿,她发现自己好像晕轻功。
于是放弃了继续做月下仙娥的想法,让沈如芥赶紧停下,好叫她喘口气。
两人坐在高高的屋顶上,可以俯瞰整个汴京城。
夜风很冷,但辛夷丝毫不觉得害怕,因为沈如芥把她桎梏得很紧,绝对不会叫她掉下去。
“冷吗?”少年抿紧薄唇,一张俊脸上没什么血色,漆黑的瞳孔望住她。
似乎真将她当做什么需要照顾的小姑娘,半晌,伸出手帮她扶了扶狐裘斗篷的领子。
她笑着眨了眨眼睛,“不冷。”
然后将头枕靠在他肩上,随即亲昵而依赖的完全偎进他怀里,额头在他下颌处蹭蹭,磨得他忍不住发笑。
辛夷这才擡头问,眉眼温柔,“阿芥,这个除夕夜你觉得开心么?”
少年点点头。
她就顺势仰头,亲上他的唇。
楼阙刮过的风声撕扯着缠绵,有那么一刻,辛夷似乎也听到了自己含糊不清的真心,“那我希望,你今夜可以更开心。”
*
雁贺楼,粉帘飘香。
萧从荆因为近来朝堂上发生的事心情不错,太子这次应该彻底扑腾不起来了,废黜的诏书已经拟下,已经到了回天乏力的地步。
然后他发现,沈如芥的心情貌似也不错,甚至于比他还好。
听到他说一些温香软玉的混账话,也没再像往常那样忍不住淡声讥讽他,那一张罗刹艳.鬼似的脸,阴鸷戾气都被藏起来,变成了融融春雪。
萧从荆觉得奇了,哪个小娘子把他调教成的这副样子?这一打量就发现了更不对劲的地方,沈如芥的颈子上有两处被衣襟遮掩的血道子,细长,新旧交叠,一道还殷红,一道已经结疤。
他混迹于秦楼楚馆,一瞧便知是被小娘子挣扎时挠出来的,估计是把人逼急了,才会挠得那么狠。
于是萧从荆更好奇了,从前让弹琵琶的美人儿给他斟盏茶水都要惹得他退避三舍,厌恶皱眉。
现在倒是放得很开,啧啧,那小娘子不简单啊。
“沈二,你有心仪的姑娘了?”
说罢萧从荆想到什么似的又摇摇头,神色间仿佛有些不赞同,“是哪家姑娘,还没出阁就跟你这样厮混?难不成你打算奉子成婚?”
沈如芥拧眉看他,语气微冷地更正道,“殿下想错了,是我非要缠着她厮混。”
然后勾唇垂眸,将瓷盏中的茶水饮尽,“等她同意了,我们就成亲,反正我只想娶她一个人。”
“是谁?”
“辛夷,邬辛夷。”
萧从荆本来只是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然后仔细回想一番,猛地睁大了眼睛。
倒吸一口凉气,不可置信道,“沈二,你得失心疯了!邬家小姐,被沈归休弃的那个?”
少年的反应已然是默认了。
萧从荆感觉自己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被他这惊世骇俗的念头给劈死,“你知不知道,她曾经是你嫂嫂?就算她已经和沈归结束了,跟你也是不应该扯上半分关系的!”
昏头了昏头了,沈二这是彻底昏头了!!
萧从荆觉得自己今日,必须要骂醒这个被邬氏女灌了迷魂汤的混账,“赶紧跟她断了,这天下间的貌美女子多不胜数,你若喜欢,本殿给你多寻来几个便是。怎么样都好,就是别再招惹那邬氏!你们……”
不待他说完,玄衣少年已经从案前站起来,语调透着几分偏执与冷意,“辛夷以后是我的妻子,她不需要跟任何女子比。”
“殿下若无其他事,我先回去了。”
*
辛夷发现最近沈如芥总是早出晚归,刚开始她没问,后来见他总是如此便随口问了句。
对方也丝毫没有瞒她的意思,说是太子被废黜,七皇子近来接管了许多陛下吩咐下来的任务,所以会比较忙。
如此明目张胆的帮七皇子做事,证明沈归和太子都不是他们的顾虑了。
辛夷就“哦”了声点点头,表示理解,然后她问系统,这个小世界的剧情线是不是快发展到末尾了。
系统:“是的,太子彻底垮台之后,太子党羽也会被牵连清查,所以在不久之后,侯府的实权就会落到沈如芥手中。”
所以说,她的任务就只剩看着沈归落魄如丧家犬,听他对自己说一句后悔。
这个太简单了。
沈归现在对她的感情应该是又爱又恨,得不到也放不下,所以她只需稍微做些什么,就可以轻易撩动他的心弦。
任务眼看着就要完成,其实她应该觉得开心才对,但不知为何,辛夷心底有些空落落的。
或许在这个小世界待得久了,早就适应了罢。
于是这夜沈如芥从外头回来,就看到了守着几盏灯烛等着他的辛夷。
女子本来已经昏昏欲睡,支着下颌打呵欠,手中的话本子半天没翻两页,听到他的脚步声后立刻望过来,笑着喊了声“阿芥。”
沈如芥看着灯下的她,看着她侧脸的柔婉轮廓,纤长的睫羽,乌润浅笑的眼睛。
怔然许久,心里滚过一阵从未有过的滋味,就好像这辈子就这么尘埃落定也可以。
他伸手摸着女子细白的脸,眸中闪过疼惜之色,“怎么不睡?不用等我到这么晚。”
辛夷用脸颊轻蹭他的掌心,又偏唇在指尖咬了一下,像他平时喜欢做的那样,“不想睡,就想等着你回来。”
模样娇怯灵动,故意勾他,“隆冬朔雪,小郎君要不要给奴家暖床啊?”
沈如芥呼吸陡然加重,将她揉在怀里,狗狗一样贴着脖颈深嗅,有些委屈的咬牙切齿,“你的癸水不是还没走么,故意折磨我是不是?”
女子在他怀中没忍住噗嗤笑了,然后擡起水葱似的手指摸摸他的唇,“这样呢,可以么?”
沈如芥的身形僵住了。
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她拉着放下了床榻四周的帘帐,兽脚炉里点着鹅梨香,很耐用,可以燃到半夜才化为灰烬。
许久之后,帘帐被重新拉开。少年俊秀脸颊上的热气和浮红未散,他去妆台旁的银盆里绞了方湿帕子给她擦手。
太多了,哪里都是。
沈如芥边擦,边忍不住回想起下元节那日,她站在灯花下侧脸含笑,拢着披风,伸出素手捏住那杆细长的檀木狼毫,模样极认真的在孔明灯上题字许愿。
他装着乖觉喊她嫂嫂的时候,哪里会想到,今日会让她握这个。
辛夷累得不行,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因为睡梦中被他抱得太紧,还没忍住踢了被子,结果就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她这病弱的身子骨成功地染上了风寒。
其实她已经很长时间都不喝药了,都快忘记了汤药的苦味。于是阿盈给她将药碗端过来的时候,她皱着眉头一脸抗拒,真是非常非常不想喝。
借口一大堆,跟阿盈打着商量,“这种程度的风寒其实出出汗就好了,我先在被子里闷两三个时辰,如果还是没效果,再喝药好不好?”
她窝在被子里,可怜巴巴地百般推辞。
耍赖皮耍得阿盈有心无力,又不能直接掀小姐被子,她本来就病着。
于是思来想去,还是找到了沈如芥。
辛夷本来就是因为他才感染的风寒,看见对方端着汤药朝她走过来的身影就更加愤懑,并且如临大敌。
她抗议的拿手指着那个不断欺近的玄衣少年,“你,别靠近我。”
然而沈如芥不仅没听,还低头在她手指上咬了一下。
她指一次,他就咬一次。
最后辛夷只好戒备的从被子里伸出个拳头。
少年这次没咬,而是很轻的在她手指骨上亲了一下,然后低头抿唇笑了。
辛夷受不了他这样,不情不愿的从被窝里探出脑袋,把汤药喝了,只是那药都喝完了好半天,她的脸还是红的。
等对方端着空药碗离开,辛夷才重新躺回榻上,睁着杏眼望着帘帐发呆。
许是她发呆的时间太久了,就连系统都忍不住问,“宿主在想什么?”
“在想,什么时候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