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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3章 那个男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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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佩里恩张了张口,却没有说出下文。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酒杯,深紫色的液体在杯中轻轻晃动,反射着厅堂深处不断摇曳的烛光,像极了他此刻内心深处微妙而压抑的情绪。

他的喉结微微颤动,像是有千言万语在舌尖翻涌,最终却只凝成一句略显僵硬的话。

“你说得……也许没错。”

这句低语像是沉重石块坠入水底,砸出一圈圈无声的涟漪。他承认得很勉强,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咬牙切齿的别扭,就像是在承认自己失败,承认自己低头,承认自己不过是某个更大力量棋盘上的一枚棋子——哪怕那『棋手』并没有用强。

这让他极不舒服。

他的手指收紧,捏得杯脚发出轻微的咯吱声,指节在暖黄的灯火下泛着不正常的苍白。

他不是不理解艾萨里昂的话,相反,他比谁都明白其中的含义。他看得见,也听得懂,那一张越织越密的网,正在悄无声息地铺展开来,缠绕着整个奥苏安,缠绕着他曾熟知的每一块土地与每一个面孔。那些本应永远敌对的势力、分裂的理念、破碎的记忆,竟在某种力量的牵引下,缓缓向着一个方向凝聚。

他甚至明白,达克乌斯确实在做一件没人能做到的事——将那些彼此敌视、彼此割裂的『线』,缝合成一张命运的巨网,一张令神只都沉默的网。

但……

他的性格不允许他坦然接受这一切。

他是战士,是骄傲的阿苏尔,是伊瑞斯之子,是与风浪搏斗、以利剑争雄的人。

让他承认自己只是被牵引的线?

一根安放在织机上的、没有意志的线?

他做不到,他真的做不到。

他宁愿相信自己是主动选择踏上这条道路,是因为理智、信念、判断,而非被某个无形存在温柔地『摆放』到了这里。哪怕那份安排不是威胁,也不是命令,只是一种强大得无法抗拒的引力——一种如潮水般涌来的方向感。

“我……知道你说的是对的。”他最终还是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只有艾萨里昂能听见,“但我不想承认,我不想,就这么……被归纳。”

他抬起头,看向大厅,这里站着昔日的敌人,站着许多陌生的面孔。他们之中有的早已投身新秩序,有的依旧犹疑观望,但他们的身影都被那名为『达克乌斯』的存在,编织进了某个无法逃脱的故事中。

谁能说清,他们是自愿走到这里,还是那无形的手,悄然推了他们一把?

“也许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区别?”他轻声道,像是在对艾萨里昂说,也像是在自语,“你看见了那张网,所以甘愿成为那编织的一部分。而我……我还在挣扎着,挣扎着不被卷进去。”

艾萨里昂听罢,只是看了佩里恩一眼,嘴角浮现出一个模糊的笑容,带着几分无奈、几分理解、也有几分沉默的欣慰。

他没有说话。

他太了解佩里恩了,佩里恩性格里那份深埋骨子里的骄傲,就像北伊瑞斯海岸的海风,冷冽、执拗,永远锋利,不肯低头。而如今,佩里恩能说出这样一段话,哪怕带着挣扎与不甘,已然超出了他的预期。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

他的身体依然端然地立于这座金碧辉煌、辉光流转的宴会大厅之中,但他的意识早已悄然飘远,沿着风的回响,顺着空气中那些微不可察的回音,穿过回荡在耳畔的低语与灯火的呢喃,穿越漫长的时光长河,回到了那个至今仍然清晰得如昨日重现的地方——

埃尔辛·阿尔文,艾索洛伦那片始终空旷的空地上。

那里曾是草地,是会场,是纷争与和解的舞台,是一场改变整个世界命运轨迹的议事之地。

他记得得很清楚,哪怕如今已过去六十年,他依然记得。

莫拉依格站在达克乌斯身旁,身影朦胧却压迫感如山。她不属于任何一方,却贯穿了每一方;她是宿命的化身,是命运的织母,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语,都如针线穿刺,将过去、现在与未来缝合成一张无形的巨网。

然而,莫拉依格所编织出来的命运,是残酷的。

那是一种被剥夺了选择权的轨迹,是每一条支路都通向悲剧的通道,是命运本身对个体意志冷漠的回应。她不是恶意的存在,她甚至无所谓善恶,她只是如实地编织——像天象运转,像潮汐交替,从不偏离。

而作为她的『好大儿』——达克乌斯……

他无法用『残酷』去简单地形容达克乌斯所编织的一切。尽管充满了牺牲与裂变,充满了被误解、被背叛、被诅咒的时刻,但那不像是被凌迟的宿命,更像是——

一艘不断穿越风暴海域的孤船?

每一次规避漩涡之后,前方等待它的,都是更深、更黑、更诡谲的海眼。命运没有施舍给达克乌斯安宁,也没有赋予他荣耀,有的只是不断叠加的责任和不得不做出的选择。

艾萨里昂不知道自己是否佩服达克乌斯,也许是有的,但更多的——是一种深不可测的认同感,一种旁观者无法否认的理智层面上的『合理性』。他不认为这是情感驱动的崇敬,更不认为是盲目的忠诚,而是逻辑推演后的唯一解。

他太清楚了,如果不是那只手在背后拽动这些线,或许这个世界早在某个节点崩塌得连灰烬都不剩,或许这个世界会在未来的某个节点崩塌得连灰烬都不剩。

他叹了口气,却没有真正发出声音,只是一丝无形的气息,从鼻翼缓缓滑落,像是对命运发出的无声叹问。

就在这时,一只手轻轻拉了拉他的手臂。

凯丽尔。

力道很轻,却有种将灵魂从远方世界拖回现实的温柔力量。他睁开眼睛,仿佛从梦中醒来,水晶吊灯的光辉在眼前缓缓聚焦,光与影在玻璃上跳跃着,映照着一场正在继续的盛会。

耳畔是人群低语的回响,杯盏轻响。

他回过头,看向凯丽尔。爱人那深邃的眼眸中没有急迫,没有疑问,只有静静的理解与一种轻柔的召唤。

是啊,梦终究是要醒的,现实还在继续。

他必须回到这一刻,回到这由『线』构成的会场,继续作为见证者、作为线上的某一点,参与这片大陆的命运交织。

“那个穿绿裙子的是谁?”凯丽尔忽然低声问道,眼神悄悄瞥向一位女性,那是一位看似沉静却气质强大的人影,仿佛草木中的王者,风中的智者。

“丽弗。”艾萨里昂看了一眼,语气平淡却带着某种敬意,“她是阿斯莱。”

“阿斯莱?”凯丽尔微微一愣,她对丽弗这个名字感到陌生,有些许疑惑,艾萨里昂之前并没有向她讲述,在返回的路上,她也没见过这号人。

“她有一个伟大的称号。”艾萨里昂淡淡说道,“艾索洛伦先知。”

“先知?”凯丽尔皱眉,疑惑更深。

这与她所掌握的信息不符,她没记错的话,先知应该是泰拉,但聪慧的她很快便反应过来,眸中闪过一丝了然之光。

“她……已经传承给了泰拉,是吗?”

艾萨里昂轻轻点头,目光在丽弗身上停留了一瞬,然后才道。

“曾经的先知,曾经向阿斯莱们讲述自然律动与星辰引导的先知,如今也离开了森林,随着达克乌斯,一同去了艾希瑞尔。”

他语气平静,像是在陈述一段历史,但内心深处却泛起不易察觉的波澜。

即便丽弗是先知,艾索洛伦的精神象征,也逃不过达克乌斯编织的线。

命运从来没有例外,哪怕你曾预言命运,最终也只能被它引导。

此刻,会场另一侧,丽弗正与泰拉轻声交谈着。两人并肩而立,身姿在灯火辉映下如古树与新芽,一如既往地平静却又给人以某种凝定时光的感觉。

而站在她们身旁的,是暮光姐妹——奈丝特拉与阿洛翰,她们静静地陪在丽弗左右,像是守护者,又像是亲人。

在她们身旁,是阿斯莱系的织法者、咒咏者,还有几位施法系的林地领主。他们大多数沉默,偶尔点头、低语,仿佛这座宴会大厅的一角,已被改写为艾索洛伦的一部分。

而作为暮光姐妹的伙伴,塞辛-哈尔也出现在了会场之中。但她没有待在奈丝特拉与阿洛翰身边,而是悄然出现在就餐区的外缘,和贝格-舒恩一起与红龙们交流着什么,从她脸上不时浮现的狡黠笑意来看,话题似乎并不沉重,甚至带有几分轻松而调侃的味道。

“看到头发上有辫子的那位了吗?那是阿萨诺克。”艾萨里昂停顿了一下,指了指另一侧人群,说道。

“艾尼尔?还是阿斯莱?”凯丽尔睁大了眼睛,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好奇。作为施法者,她能感觉出阿萨诺克的强大,对于这种存在,她有着天然的好奇心。

艾萨里昂嘴角微扬,淡淡说道,“他的身份……很难定义。若要归类,我个人觉得他算是『离群阿苏尔』?”他顿了顿,“他是伊瑞斯人,文尼奥尔家族的子嗣。”

话音刚落,一众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眼中露出或震惊、或狐疑的神色。他们太了解自己的故乡了,尤其是关于伊瑞斯历史的那部分——文尼奥尔家族很早之前便宣告绝嗣,如今仅仅存在于史书和纪念碑中。

“文尼奥尔家族不是……早就……”费尔加低声说道,话未说尽,但意味已足。

“他与卡拉德雷尔是堂兄弟关系。”

一众人神色一滞,继而露出几分理解的神情。

他们没有感叹阿萨诺克活了很久,毕竟奥苏安还有一位从大分裂时代走来的影王呢。

也没感叹阿萨诺克与第五任凤凰王卡拉德雷尔的关系,贝尔-夏纳的子嗣都重新出现了,卡拉德雷尔的堂兄弟还活着的消息也就不那么震惊了。

“而正在与他交谈的那位。”艾萨里昂抬起下巴指了指站在阿萨诺克身前的女性,“莉安德拉,莉安德拉·阿西诺。”

“阿西诺?卡勒多?这……”阿拉加伦一时失语,话未完便被惊奇取代。

“是的,正统的卡勒多血脉,阿西诺家族出身。”艾萨里昂先是点了点头,随后讲述着他了解的莉安德拉。

另一边,伊塔里斯正端着酒杯,缓步穿行于宴会之中。他看起来像是在随意游走,步伐不紧不慢,目光也未曾在谁身上多停留,仿佛只是一个普通的宾客,在灯火辉映下寻找下一口酒的余韵。

但实际上,他的行动并非无的放矢。每一次转身、每一次靠近,似乎都有其目标与节奏。他不是在游走,他是在观察,在搜寻,是在等待一个时机。

就在此时,维耶纳与多里恩结束了简短的交谈,前者微笑告别,而后者则低头沉思。随后,就在多里恩转身的刹那,一个身影轻轻撞上了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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