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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命比纸薄 她就这样路过了她的一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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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命比纸薄她就这样路过了她的一生……

人生一世间,忽若暮春草。

容暄在这一刻骤然理解了这句诗的含义。

她还未过二十岁生辰,总感觉未来的路还有相当长的一段。是以,她从来敢想出格之事,敢望未成之功,盘算着以后的每一步踏向何方。

而一条命的重量到底有多轻?有多短?

她不知晓。

但此刻,她却被“命比纸薄”四个字的份量震撼而至久久无言。

在她落脚小城的十数天里,路过了富家小姐的反抗挣扎,路过了陌生新娘的沉默抵触,路过了年轻姑娘的性命像花一样地枯萎。

从未想过,她就这样路过了她的一生。

闻听容八带回来的消息,头一个惊诧出言的居然是柳絮:“那姓刘的小女儿今岁才十四罢!近些天除了忙生意便是与岳小姐推心置腹,隐隐听说他家有婚事却也无暇顾及。怎会如此?”

容八咽了咽口水,顿觉言语艰涩异常。

“听韩婆婆说,刘小姐许婚之事前些天闹得满城风雨,全扶风城的人都知晓一二。”

“刘老板……就是那位刘大善人,正月出城放花灯,不慎落入扶月城外的河里,幸得一乞丐相救,方才保下了性命。”

“刘大善人对他千恩万谢,厚赠金银不说,更是许诺嫁女以报。奈何府中没有适龄姑娘,小小姐还未及笄,只得留至年后筹备完婚。”

纪实甫与柳絮对视一眼,不可置信:“这事众人皆知。但谁都以为是刘家为求声名夸下海口,实质是借口拖延。毕竟刘小姐年岁上不合宜,又是闺阁里娇养着的,大约拖过了年就会作罢。”

柳絮对丫鬟招招手,偏过头低语不知吩咐她去做些什么。

“纪先生的意思是,刘家只是想要报恩的名声,并不是当真乐意嫁女。”岳银朱眉头蹙起,低声道,“倒也合理,像是大户人家会做的。只是,如今怎么就嫁了呢?”

“刘大善人?有这等名号是因着他常常施惠上下么?”容暄凤眸微眯,问道。

柳絮颔首,又摇摇头:“刘柳两家皆是开钱庄的,素日来难免有些不睦。刘老板这人是沽名钓誉了些,总喜好把排场闹得很大,可我得承认,逢年过节他给百姓施粥放饭不是假的。”

“所谓君子,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纪实甫轻抚下颌胡须,回忆道,“正因百姓多有受惠,我一向觉得刘老板品行端正,不曾了解其家事。”

祁隐眼见着白衣送葬队伍远去,问:“有恩必报、有诺必践,难道不是顶好的夸赞么?刘老板是想要得到这份赞誉罢。”小丫鬟疾步赶回,附耳汇报给夫人。

柳絮再擡头时,已是神色冷肃:“是我等太过想当然了。从一开始刘老板就打算嫁女,但刘小姐不愿意,以至婚期当日冒险逃出府邸,却还是被捉回去成婚。”

“婚后如何,外人到底知晓不得。只是刘小姐乃是撞柱而亡,许多人皆是见证,料想过得不好罢。”

容九全然不能理解。

那刘老板苦心经营的好名声,岂非在强迫女儿嫁人后消逝殆尽?

他是这样想的,也是如实问了出来。

却不想回答他的竟是打探消息的容八:“其实经此一事,刘大善人的名号在这九天郡传得更响亮了些……士林中对他多加肯定,甚至有说书人将此编作一段佳话,或许还会被记载入本地的志书。”

容一还是不明所以:“不是,这都闹出人命了!到底是哪里光彩?传扬什么莫名其妙的!”

“帝都处处流传容氏人罪孽深重之时,也不曾多谈容家灭门之惨,倒好似那是与皇帝毫不相干的另一件事。”容暄攥紧了手心,“只消有刘家故事的前半部分,便足以惹起民间追捧,哪怕知晓刘小姐自戕,谁会在意呢?”

祁隐注视着她低垂的眉目,忽觉心口有些颤痛,愈演愈烈。

奇怪,最近总是如此。

或许是路途太颠簸罢。

“若我当日强硬些,不管三七二十一,亮明身份上门去说和,或许能保下刘小姐一条生路。我实在是,蠢货啊!”

纪实甫陷入了满腔的懊恼,念叨着自己无用,假使是夫人遇上了,事情必然会有转机。

岳银朱已是长久无言。

沉思过后,她轻声开口询问人人夸赞正直的那位:“纪大人,若您遇上此案,会如何断呢?”

纪实甫陡然回神,脱口而出:“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律法无可惩处。只是若我为此地主官,必然上门劝解,为商者不敢强硬以对,总能阻拦!”

“那么,扶风城的都督竟对此事全然不知否?”她喃喃道。

怎么可能。

说破天去,这也不过是家事一件,管与不管全在一念之间,谁乐意掺和其中费力不讨好?

纪实甫顿了一下,只道:“不是我要为知府开脱,但这实在也不是知府分内之事,且事先亦不知会闹出人命,寻常人有顾虑,也是应当。”

“我不得以自己来衡量他人。”

“若要论及是非对错,刘老板想报恩无错,刘小姐不愿嫁给乞丐亦无错。清官本就难断家务事,又何况是此等情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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